寂靜幽暗的房間內,安煦柒靠在牆角,縮成小小一團,身體又不住的輕顫。
為什麼總是在她抓住一絲光亮後又把她打入深淵?
為什麼她明明什麼都沒有做,他們卻說她錯了?
為什麼……
她從床下摸出一把小刀,淚水打在刀柄上。安煦柒定定看了兩秒,然後毫不猶豫的向白皙的腕上劃去。
將要觸到手腕時,小刀卻被猛的擲出去,近三分之二的刀身深深嵌進牆裏。
幽暗的眸閃了閃,安煦柒清醒過來,無力的笑笑,輕輕喃著:“謝謝你,小七……”
心底傳來一個冰涼但很溫柔的聲音:“別怕,我會一直在。”
“吱吖”門被推開。
來人明顯不適的眯了下眼,這狹小的房間內太黑了,窗簾被拉的死死的,一縷光也透不過來。
坐在地上的奶團看到來人愣住了,是安言則……
而安言則待適應黑暗後環顧房間時也愣住了,這房間很小,小到和別墅裏的廁所一樣大。裝潢是白灰的,看出一點活力,根本不像是一個女孩子在住。
所以拉了簾,一般人才接受不了。
他們好像從來沒有關注過她過得怎麼樣……
安言則突然意識到這件事,心好疼啊,一陣澀澀麻麻的痛泛上來。
當他目光落在牆上的刀上時,呼吸急促了幾分。衝過來緊張的翻看安煦柒有沒有傷口。
看見奶團完好無損時才放心下來,聲音涼了些許:“你拿刀做什麼?”
“……”安煦柒沒有說話,隻是淡淡的看著安言則,眸光平淡的讓人發怵。
她不明白,他為什麼還會關心她。
她有時候確實會想過自殺,想過如果她死了,哥哥們會不會就不怨她了,會不會難過……
可她從來沒下手過,不敢也不能。
她身上還背負著和媽媽的承諾啊……
“柒柒,你打我也好,罵我也罷,捅我一刀都可以,但別傷害自己好不好……”安言則極力忍住發顫的音調,輕輕說著。
奶團沒答。
垂眼沉默了會,才開口:“我不會給安夏夏道歉的,你們要罰就罰。”
聲音很輕,像片羽毛。但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竟然從一個軟乎乎的奶團子身上感受到了壓迫感。
他沒在意,鄭重的看著安煦柒:“沒有弄清真相,不分青紅皂白的讓你受罰,是我們的錯。我向你道歉。”
安言則很認真,看不到一絲騙她的心虛和嘲弄。
安煦柒怔愣了片刻。
這不是她哥啊,被奪舍了吧?
一隻白皙的小手覆上安言則的額頭。
安言則:“?”
安煦柒:沒發燒啊,怎麼就瘋了呢?
突然,一股眩暈感湧過,意識漸弱。
她聽見自己嘲諷著開口:“要跪要打盡管來。”
安煦柒:小七,快回來!我不用你替我受罰!
小七:好好待著,不就是罰跪嗎,我替你。
安煦柒攥緊拳,眼底酸澀。
傻子……
她從沒受過一次苦,小七每次都強行占據她的身體,替她承受。
與其說小七是她的第二人格,倒不如說她是那個把她護在身後的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