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建良、孫小剛他們繼續進行著調查,主要方式就是與名單上那些人秘密地談話,隻不過為了保密起見,地點不在河陽,而是在平陽的一個賓館裏。
突然有一天,李仲章把伍建良叫到辦公室:“建良,河陽傅小成那個案子辦得怎麼樣了?”
“現在,還很難下結論。他的錄音也證明不了什麼,最多也隻能證明袁明海找他圍過標,或者說話時帶有威脅的口吻,這不能說明,是他們殺了傅小成。在情殺這一方麵,我們也花了大量時間進行調查了解,目前也沒有發現什麼明顯的情況。”
“那麼其他的證據呢?比如那份化驗單。”“化驗單本來可以作一個最關鍵的證據。但是,現在樣本不見了,傅小成的屍體已經火化,無法證明這份化驗單的樣本是從傅小成的屍體上提取的。因此,也不能說明什麼?”
“還有司機朱文標呢?”“朱文標這個人,我們曾找過他。不過,在沒有確鑿證據的前提下,即使是他做的,他也不會說出真相。還有那輛三菱越野車,我們也曾找到一部分配件,但有一些已經下落不明。很難恢複原來的樣子。”
“那依你的意思該怎麼辦呢?”伍建良看了李仲章一眼:“從來沒有碰過這樣的案子,現在我也拿不定主意,正想向您請示呢。”“建良,要不這樣,你把這段時間以來在河陽所查到的關於這個案子的所有材料,包括訊問的筆錄都給我看看。我認真琢磨一下,到時我們再一起提出一個具體的意見來。”
“好的。”一會兒,伍建良就把案子的相關資料全部交給了李仲章。
令李仲章懷疑的是,伍建良在北海市找朱文標的情況,伍建良沒有彙報,材料當中也沒有體現。而在李仲章暗中了解到的情況當中,伍建良在海南之後,在北海還跟他見過一次麵。
伍建良在北海跟朱文標見麵說了些什麼?為什麼這次見麵後不久,朱文標就失蹤了?
“建良,晚上有沒有空?如果有空的話,到我家去吃個飯,我們有很久沒有在一塊聊聊了。前兩天霞暉還說到你。”
伍建良的眼神迅速閃爍了一下,隨即說道:“行,我也很久沒有去看看師母了,正想過去吃她做的飯菜呢。”
從李仲章的辦公室出來,伍建良向盧誌雄作了彙報。“盧廳長,他剛才聽了我對河陽這個案子調查情況的彙報,並把卷宗調了過去。晚上,還約我到他家吃飯。”“建良,你一定要穩住,千萬不要引起他的懷疑。”“盧廳長,我的心裏很難過。”“建良,這一點,我知道。我非常清楚你對他的感情,知道你心裏很矛盾。但是,如果我們都把個人感情奉為至上,我們可能就會重蹈他的覆轍,就可能成為罪人。你一定要記住,舍小我,顧大家。我們不能以犧牲國家和人民的利益為代價去作為私人的感情籌碼。”
“廳長,這一點我知道,我決不會出賣自己的靈魂,也決不會違背我在黨旗下宣過的誓言。”
“好,建良,我相信你,我們也在後麵支持你。有什麼困難,跟我說。你要堅信,在你的背後,有人民和代表人民的黨和政府在支持著你。有省委、省政府的這麼多領導在支持著你。”
“廳長,我想不到他會變成這樣。”“我也想不到啊!他的變化實在太大了。”伍建良心裏的確很難受,甚至還有一種內疚的感覺。幾次彙報,他都有意隱瞞了一些東西。每當這時,他心裏就響起一個聲音:
你騙了你的師傅,騙了一個曾經最關心你最喜歡你的人。你這樣做,心裏不愧疚嗎?他隻能默默地說,對不起!師傅。如果是犯罪分子向你開槍,我將毫不猶豫地替你擋住那顆子彈;如果是犯罪分子向你揮刀,我將毅然決然地替你抵擋那一刀。但是,在這件事上,我卻不得不對你隱瞞一些東西。
下班時,李仲章來到伍建良的辦公室:“走吧,建良。”“好的。又給師母添麻煩了。”李仲章拍了拍伍建良的肩膀:“有什麼麻煩的,不就是添一副碗筷嗎?今天晚上,我們好好喝兩盅。”“師傅,那可不行,我的酒量你知道。三兩就醉了。”溫霞暉看到伍建良,高興地說:“建良,都這麼久沒來了,在忙什麼呢?我看你都瘦了。”“師母,這一段在鄉下呢,老早就想到你家來蹭頓飯吃了,可總來不了。還好,師傅知道我的心情,正想著,他就叫我了。”“行,你們師徒倆先聊聊,我做飯去,一會兒就好!”“建良,現在地方公安的局長配置規格提高了,要麼是常委要麼是政府的副職,有些還兼了政法委書記,你這麼年輕有沒有興趣到基層去當個局長?”伍建良看了李仲章一眼:“從個人前途上說,大家都想去。問題是,按資曆怕是輪不到我啊。你看治安總隊的單隊長,經偵總隊的劉隊長,他們幾個老資格的都想下去,我怎麼好去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