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風雲變幻,雲聚雲散,眨眼之間。太陽如同頑童,時而隱藏、時而出現。
何禾看著九點鍾的太陽,不滿的嘟囔:“怎麼才爬這兒,今天過得真慢!”
低頭望向東南方的地麵,期待的身影還是沒有出現。
何禾失望轉身走進大門,還沒走出幾步,旋即又停下轉身回頭,吃力的重新關好大門。
竹編大門破爛且沉重,發出著吱悠的響動,何禾廢了大力氣才搞定。
看著又高又寬的大門隔絕了外麵,何禾的焦急和不安稍微緩解了幾分。
“看家,也沒啥意思。”做好家務、做好飯菜等待父母回歸的何禾,久盼等不來人不由氣惱,“下次說什麼也不自己一個人看家了。”
……
九回鎮,馬家醫館。
“蘭兒你別睡,再堅持一下,咱們就到醫館了……”雄壯的男子背著人一路狂奔,語氣焦急又溫柔的低聲說道。
“嗯……”嬌俏的女人臉色蒼白的駭人,渾身濕噠噠的像剛沐浴過,眼睛無力的閉著,聲音微不可聞。
簡單的回答,似乎已經消耗光了她的精力,再沒有了動靜。
“蘭兒?蘭兒?蘭兒!蘭兒!……媳婦!媳婦!”
雄壯的男子名叫何大山,正是何禾的父親。
昨晚何禾的母親突然重病危在旦夕,夜裏山路難行,無奈之下他隻能獨留幼子看家,他則背著媳婦摸黑趕路。
聽不到回應,何大山慌了神,三步並作兩步,來到大門前使勁拍打,聲音響徹天地、嘶啞且慌亂,“馬大哥救命,快開門,我媳婦快不行了……”
“來了,來了……”馬大嫂立刻回應,院中一陣亂想,腳步聲快速逼近,打開大門。
馬大嫂見兩人像剛從水裏撈出來,比預料的更加狼狽,不由心疼道:“哎喲喂,天可憐見的。快進來,快進來!”
衣衫不整的馬大嫂拉著何大山往裏走,邊走邊朝臥室敞開的大門喊:“……老頭子,你倒是快點兒!”
“來了!”衣衫整潔的馬大夫應聲跨出大門,舉止沉穩有度,讓人信服。
隻是仔細觀察就不難發現,他此刻眼神中的沉重。
才剛把上脈,馬大夫眉毛就皺了起來。
“馬大哥,我媳婦她,她……”何大山屁股剛粘到座位上,見狀就像裝了彈簧一樣馬上彈起,聲音罕見地夾雜著哭腔。
馬大夫停下把脈,伸手示意何大山坐下。
何大山為難道:“馬大夫你接著診脈啊,都火燒屁股了怎麼還停下了?我心裏急哇,像著了火一樣,坐不住,你不用管我。”
“讓你坐你就坐,哪裏來這麼多廢話!”馬大夫瞪眼,一直看著何大山重新落座為止。
馬大夫回頭看著馬大嫂說道:“老伴兒,床頭的那個藥葫蘆,你去幫我拿一下。”
“啊?”馬大嫂驚呼,下意識轉頭看向昏迷的尚蘭,她的好姐妹。
馬大夫說的藥葫蘆可是他的命根子,製藥成了之後就沒舍得用過,說非到鬼門關用不到它。
她是真沒想到,尚蘭這回的病情這般嚴重。
“啊!”馬大嫂旋即明白,這也是老頭故意支開她,他要單獨和何大山說一些私密話,她趕緊轉身往臥室跑去,邊跑邊抹眼淚,心中不由十萬分的心疼尚蘭:妹子,你咋就這麼多災多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