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陌瑾慢悠悠走到家的時候,媽媽正在客廳沙發上坐著。
許是工作的麻煩,蘇媽媽臉上陰雲密布,疲憊堆積在臉上。
“瑾瑾,下次出去記得跟我說一聲,媽媽很擔心你。”
“嗯。”
蘇陌瑾把玩著手中剛才拾撿的落葉,此刻停下,低頭看著媽媽的臉。
雖不似之前一年半載見不到媽媽,可哪怕現在每天都能看到媽媽,她還是覺得,媽媽好陌生。
媽媽已經失去了年輕時的光芒,每天早出晚歸的工作,精致的頭發裏也隱藏著幾縷白發。昂貴化妝品堆積在臉上,不醜陋,但又有些說不上來的奇怪。
媽媽這麼努力地賺錢,就是為了自己啊。
這本來應該讓她感動的,但是蘇陌瑾感動不起來。
雖然相比較於嚴厲的爸爸,她更同情媽媽一點,但是在蘇陌瑾看來,爸爸媽媽都是她身邊可有可無的存在。
當他們離婚的時候,蘇陌瑾才真切意識到自己不能同時擁有父愛和母愛了。
但是僅僅是那一刻,她難過,她悲傷,現在,她完全沒有這種情緒。
“媽,我讓哥哥明天來接我去醫院了。”
“去看看也好,錢不夠跟我說,我轉給你。”
“知道了,媽媽我去休息了,晚安。”
蘇媽沒料到女兒會說這句話。
自從蘇陌瑾跟著她來到這個家後,蘇陌瑾的話愈加少。
一是她工作忙,沒時間照顧蘇陌瑾,二是蘇陌瑾每天窩在臥室裏,兩個人麵對麵說話的概率微乎其微。
蘇陌瑾也隻是簡單地說了這兩句話,便旁若無人地進了臥室,關上門。
沒有開燈,借著從窗口傾灑下來的月光,蘇陌瑾找到床的位置,和衣躺上去,全然不在乎。
本來喝了藥蘇陌瑾應該會犯困,但是剛才吹了些涼風,讓她的思緒清醒。
終又是一夜無眠。
第二天蘇陌瑾從臥室出來的時候,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哥哥。
蘇陌瑾和哥哥並不住在一個城市,所以蘇陌淮一大早就拎著早餐開車過來了。
早餐不多,但都是蘇陌瑾愛吃的,蘇陌淮始終記得。
兩個人簡單吃了些,收拾好東西就去醫院。
蘇陌瑾已經見了這個心理醫生許多次了,但還是沒來由的恐懼。
她並不想踏入這個房間,這個證明著她生病的房間。
一如既往地,心理醫生具有引導性地詢問她的近況。
聽到蘇陌瑾所說的字字句句,心理醫生臉上也露出了愁苦的表情,腦袋不自覺地搖動。
許是他也沒想到,一個快好的人,突然病情又加重了。
“你妹妹病情挺嚴重的。”
蘇陌瑾此刻正在谘詢室裏睡的香,醫生緩步踏出門,順手把門關上。
他看著坐長椅上緊繃著身體的蘇陌淮,眼裏是展不開的愁雲。
“待會兒再給你妹妹加點藥吧,平時你要多關心她一下,她尋死的念頭不高,但是病情更嚴重了。”“如果她有異常行為一定要告訴我,後續再嚴重的話,我們可能要采取mect療法。”
醫生言簡意賅,蘇陌淮聽完腦子裏像有團毛線,怎麼理都理不開,更增加了他的愁緒。
他從未想到,自己的妹妹會變成這個樣子,因為愛讓她求死不得,因為痛苦讓她求生不能。
“你妹妹在裏麵睡覺,你現在可以進去喊醒她,我先去忙了,有問題及時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