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把東西都裝進包裹裏,跟著那群侍衛上了馬車,花不釋輕輕挑起竹簾往外看,越往裏越多人家門口都燒著紙錢掛著白燈籠,紙錢的灰像是黑色的飛蛾一樣落到每個人身上。
到了林家門口,一個看上去五十多歲的壯年老頭站在門口對他們倆裂開一道笑。
“黃花鎮鮮少來了貴客,有失遠迎。”林老爺身邊跟著一個老道士,老道士身後跟著個小道士,老道士身上掛著銅錢劍,小道士手上拿著符紙蠟燭。
花不釋攥緊了袖子裏的手,宮肖下了馬車對林老爺彎腰行禮:“還不知老爺找我們所為何事?”
“小兄弟不知道,我們一邊進府我一邊給你娓娓道來。”
林老爺說,自己的女兒名叫林佳兒,容貌迤邐五年前本是在鎮上與一位公子情投意合準備成親,沒想到當晚新婚丈夫便死在了新房裏,林佳兒也被嚇的丟了魂魄,從此癡癡傻傻的,好在有道長路過我們黃花鎮,說隻要衝喜成功,女兒便能恢複神誌,隻是現在鎮上男子都有了婚配,再也選不到合適的衝喜之人,萬不得已,這才去請了他倆前來。
“肖兄弟,你已年滿20還不曾婚配?”林老爺招呼幾人坐在庭院裏的石頭桌子旁,叫下人上了幾壺熱茶幾碟糕點。
“是的,這是我弟弟,他尚是總角之年。”宮肖接過下人遞過來的茶。
“我和弟弟從小便是孤兒,我從小便會做些小本買賣養活咱倆,隻是前不久遇到強盜,家產都被搜刮去了好在我們兄弟倆福大命大逃到這裏求得一命。”宮肖抿了口茶水,鬼話是張口就來的。花不釋之敢偷偷喝水,怕一會兒破功被林老爺看出端倪。
林老爺看著花不釋的肩膀一抖一抖的,還以為他哭了。
“小兄弟別哭了,既然如此何不迎娶我女,我家沒有男丁,本就是想迎接一個上門女婿來照顧我的女兒,我林家產業不算大,可還算是一隅富甲,等你娶了佳兒,林家的產業就是你的產業,我看得出你是個聰明人,我林家交付給你我也放心。”林老爺將手附到宮肖的手背上。
“可著……我隻是一介孤兒。”宮肖假意為難。
“我看你20了都還沒梳冠,等你和佳兒成親,我就是你的爹,到時候我為你補辦及冠禮。”林老爺摸了兩把眼淚,“可憐的孩子,從今以後我就是你的爹了。”
宮肖縮了縮手指,低下了頭輕輕開口:“爹。”
花不釋的肩膀顫動的更厲害了。
“誒,誒!我的兒!”
宮肖收回手,扣著花不釋的肩膀把他的臉埋到自己的胸口:“我弟弟情緒有些激動,不知可否先去休息休息?”
林老爺站起來說:“當然可以!環碧,帶兩位少爺去廂房休息。”
花不釋在宮肖的胸口上埋了一路,後麵緩過勁兒又該臉紅了。
下人一看眼睛和臉都是紅紅的,看來是真的感動的。
“老爺是鎮上出了名的善心,兩位公子能認我們老爺做義父,真是好福氣。”侍女的綠手帕飄到花不釋的臉上。
“送你了弟弟。”侍女咯咯笑的走遠了。
宮肖把帕子隨手扔到了地上,帶花不釋進屋了。
在馬車上時,倆人就決定編造身份和假名,宮肖化名肖宮,花不釋化名肖釋,男子20及冠之後便可婚娶,宮肖想著不如化被動為主動,既然林老爺要來請他,無論他是多少歲這個喜都是要他去衝的,便直接給他一個合理的理由,又給自己編了個合理的身份,這裏的人出不去,自然也無從查證他的假身份,他從哪裏知道的呢,在進城的時候,那個侍衛給他們登記的薄上,麵上全是灰塵和蛛網一看就是很久沒人出去,也沒人進來,字跡也是陳墨,昨天進來的時候正好是下午六七點左右,正好是吃飯的時間,雖然人們來來往往回家,可卻沒有房頂上冒出炊煙,隻是不知道這裏住的人,到底是妖怪還是鬼魂罷了。
疑點,就在林佳兒身上。
林老爺搖搖晃晃的回了房間,老道士讓小道士在外麵等他,他進去同林老爺談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