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都過去了。”
穗知輕歎。
隋穗知道她在想什麼,試探地伸手去拉穗知,直到被拉住的時候,穗知都還有些怔愣。
隻是這一個動作,穗知眼眶就開始泛紅,肩膀有些微微聳動。
穗知很瘦,纖細的模樣,也很年輕,但後邊盤起來的長發隱隱能看見幾根白發。
她很快的握住隋穗的手,手心微微發燙,在眼淚快要掉下來的時候,隋穗抱住了她。
生疏地拍了拍她的後背,安撫道:“都過去了,我很好,現在很好。你……不要擔心,也不要難過,我沒事的。”
“……好。”
渠意鬆了口氣,將保溫桶打開,裏邊不是骨頭湯了,換成了魚湯,裏邊沒有放牛奶,直接用熱水熬成了濃白色。
穗知見渠意的動作,把隋穗放開:“小意帶了點吃的,你先吃點兒?”
“我跟你爸爸去趟醫生辦公室。”
兩人離開之後,隋穗才鬆懈下來,麵色痛苦的靠近渠意懷裏。
在秀玉村沒好好吃飯,成天的冷飯剩菜往肚子裏灌,過度勞累,外加感冒的加持,沒昏睡個兩三天還算好的了。
隋穗還是胃疼,悶悶的像火燒,剛才穗知一直在,隻能忍著安慰她,現在靠在渠意懷裏有些不想動彈。
“吃一點?”渠意大概是知道他難受,手一直藏在被子底下幫他捂著。
隋穗搖了兩下頭,蔫了下來,攀著渠意的胳膊說不想吃。
但渠意還是好說歹說,哄著喂了兩口熱湯。
正打算讓他在睡會兒時,林教授進來敲門。
隋穗和渠意一齊抬眼看去。
林教授皺著眉,問渠意:“枳遙這個病人,是你在照看嗎?”
*
渠意坐在電腦前,淡漠地看著麵前的一對老年人,麵由心生在他們身上好像不怎麼靈驗了。
分明是一副和善的模樣,可說出口的話像是冰渣一樣,刻薄又鋒利。
隋穗身上還穿著病服,披著渠意給他的外套,靠在軟椅上跟老人說話。
“阿姨,您說這麼多其實就是不想治?”
枳母說了很多,但這幾個字偏又不明說,把家裏的難處說了個遍,說拿不出餘錢給枳遙治病。
渠意冷著臉,解釋:“我已經跟病人談過了,她自己能拿錢出來,再加上醫保報銷,足夠後續治療。”
“她哪兒來的錢?她弟弟還在讀書,還剩下幾個錢夠治病,再說治了也不一定好,有治的必要嗎?!”
倒真是說出了真實目的,為了弟弟。
隋穗沒忍住掩唇咳嗽兩聲,渠意轉頭看了眼,對麵前的這對父母更是不耐煩。
“病人自己可以自主做決定,她自己同意做治療。”
渠意長這麼大,確實沒見過這樣的父母,默了默,又說:“您不能替她做決定。”
“我怎麼不能替她做決定了?我是她媽媽,養她這麼大還不能決定這點事嗎!”
說著說著就激動起來,她一拍桌子,站起來,好在辦公桌結實,否則聽這聲響,說不定還真能拍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