渠意其實也有些後悔,當時應該再想想別的辦法,不一定隻有這一種方式讓隋穗能宣泄情緒。
但今早進了宿舍就看見他微微泛腫的眼周,他就沒辦法多加思考,昨晚阻止他回去,就是怕隱忍著情緒。
穗知在湖心亭住了這一段時間,渠意或多或少對隋穗和他們之間的關係有點了解,也知道隋穗不會想在穗知夫婦麵前表達出身體上的不適。
穗知也跟他講過不少隋穗的事。
出言激他是一方麵,實話實說也是一方麵,但他還是想問問:“所以昨晚我為什麼會生氣你明白了?”
渠意把椅子拖到他身邊坐下,握著他的手說話。
隋穗點頭:“爺爺對我很重要,不能要求我在你和爺爺之間做選擇,這是一個非常不理智的問題。”
他說的認真而且若有其事的鄭重,渠意簡直要被氣笑,他舒了口氣道:“你真不明白嗎?”
“我昨晚說了什麼?你身體不清楚什麼情況嗎?一個月幾次三番的進了醫院,甚至……下了病危通知,見爺爺也不急於一時,為什麼不能等結果出來呢?”
渠意聲音很輕,無論是作為一名醫學生的職業病,還是作為隋穗的男朋友,他都不能允許隋穗在彩超結果出來之前出院。
隋穗默了默,依舊是那句話:“也不能要求我在爺爺和我自己之間做選擇。”
“……好。”渠意聲音低啞,他不知道該怎麼勸隋穗,但他隻知道一件事,此刻,當隋穗說出這句話時,他就失敗了。
沒有什麼人能代替隋老爺子的地位,即便他這樣依賴渠意,渠意早先就料到了,穗知卻偏要一試。
說完兩人都是一陣沉默,各持己見時都沒有錯,各自有自己的考量更沒有錯,發生衝突和摩擦是必然的結果,隋穗和渠意都知道,隻是現在根本沒有可以解決的辦法。
不是每一件事都夠有兩全其美的辦法,神仙也做不到。
隋穗說:“我能照顧好自己。”
渠意並不這麼覺得,他笑了聲,把毛巾拿下來看著他,說:“你說這話並不是很有說服力,也沒有依據,我不相信。”
“況且,你昨晚吃過飯了嗎?”
“吃了。”隋穗果斷的回答。
隻是後麵又吐了,到衛生間把所有的吃進去的東西,不到半小時內全都吐光,身體和情緒因素占大半。
渠意知道他話隻說一半,也沒真跟他計較,正想說什麼,門鈴忽然響起,他起身去開門,拎著外賣進來。
這回點的都是藥膳,他早就猜到隋穗在家不能好好吃飯,所以才放棄讓他吃有味道的食物的想法。
渠意反正是拿他沒辦法,讓他反思自己也隻能說出即便跟自己比較,也是爺爺比較重要這樣的話。
“我不是讓你在誰和爺爺之間做選擇,隋穗,你要知道……”渠意停頓,可以將他的思緒拉過來,好集中在下一句話上,“不僅是爺爺,還有隋叔和穗姨,甚至我,都會關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