渠意把他的手緩緩抬起來,凝視著他右手背上又已經青紫的那塊皮膚,就這樣凝視著,什麼話都沒說。
他還會心有餘悸,在宿舍時隋穗的話漏洞百出,他不是個傻子,他聽得出來,隋穗泛紅的眼眶他不知道是為什麼,但有可能是因為1沒找到他還淋了雨所以委屈的哭了。
畢竟隋穗本來就是個千嬌萬慣的小少爺。
隋穗一進宿舍就撐不住的趴在了桌上,渠意是本能的去探他額頭的溫度,摸他時隋穗卻沒反應,那一瞬間他確實慌了,慌得不成樣子,腦子一片空白。
渠意呼出一口氣,從床頭櫃的抽屜裏拿了個小一點的暖身貼,圍成圈貼在輸液管上,隋穗燒到了39.6度,高燒太狠,輸的是強效退燒藥,但對腸胃的刺激很大。
放下隋穗的手後,渠意才聲音沙啞地開口:“沒有吵架。”
“啊?”明銘一下子還沒反應過來,眨巴了幾下眼後說,“那你倆咋回事,怎麼都濕著回來?”
渠意皺了皺眉,突然開始環視病房,果然在沙發邊的位置找到了充電器,他給手機充上電,等開機後就有消息彈了出來。
他微信裏麵基本沒人給他發消息,彈出來的隻有隋穗給他發的兩條,然後是隋穗給他打的兩道電話。
發的消息打的電話不算多,渠意一條都沒收到,看著消息渠意又有點想笑。
隋穗在撒謊的時候是忘了給自己發了消息嗎?
真是笨!
正看著手機上的消息,突然聽到明銘著急的喊他:“誒渠意!快,快看看隋穗!快來——”
渠意忙放下手機到床邊,隋穗蜷著身子,臉色痛苦,高燒都沒讓他出汗,這會兒額頭上卻全是汗,密密麻麻的,擦了又有,幾乎是瞬間連綿不斷的伸出出來。
隋穗嘴裏無意識地泄出幾聲呻吟,咬著唇皺眉,手直往肚子上按,渠意原本還擔心他是心髒難受了,這回看見他的動作,猜到應該是退燒藥起作用了。
渠意把他的抽出來,怕回血隻好握著他的手心,一隻手給他捂著胃,明明隋穗的手那麼修長,但握在手心裏像沒有骨頭似的,渠意第一次切身體會到骨架小的概念。
又那麼瘦弱。
好在隋穗沒難受多久,退燒針很快就打完了,原本就是顧慮隋穗的腸胃,所以沒配多少藥,藥打完後的一小時隋穗燒就退了。
渠意和明銘分明沒有忙什麼,但就是感覺很累,忙了大半天不知道忙了些什麼。
等隋穗燒退了,外邊的雨也停了,渠意站在窗戶邊望著窗戶外麵,雨確實是徹底停了,地上的水灘在霓虹燈的照射下反著光,倒映著路過行人的身影,到處都是沾濕的落葉,這又是一項大工程。
渠意轉身,突然聽到驟然響起的粗重的呼吸聲,他瞳孔猛然收縮,衝到床邊喊著病床上的人名字。
“隋穗!隋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