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府邸,四處掌燈,幽靜無聲的石子小路上,月公子雖識得百草,也認得這秋海棠,但是畢竟也常年居住在皚皚白雪的後山,並不知道哪裏能找得到這秋海棠。宮子羽思前想後,突然靈光一閃,可以去問萬花樓的紫衣,她在萬花樓那種地方,必定消息靈通。等明天處理完宮門事務,就去萬花樓詢問一番。
“這花……是秋海棠吧……”
兩彎黛眉輕輕蹙了起來,似乎正在試圖分辨出這枯萎的花的品種。宮子羽一聽,內心暗喜。
“那這種花哪裏才能找得到?”
紫衣麵露難色,秋海棠在宮門附近這種環境下會凍傷,生存不了,是月家小姐月音若最喜歡的花,這是先前泗從月家傳出來的消息。秋海棠沒有任何氣味,但是這朵花靠近鼻子一聞,有一股很衝的草藥香氣,其味之刺激,似有大補功效,並且這花枯萎的不成樣子,想讓人辨認出種類不是件易事……
見紫衣麵露難色,宮子羽大概猜到了一二,剛想伸手拿回秋海棠包在手帕裏,卻被紫衣奪走了手帕。
“相比那位姑娘也是風雅之人,雖找不到真的秋海棠種在庭院裏,紫衣不才,早年間見過漫山遍野的秋海棠,可以為其作畫。”
若能將畫掛在臥房裏,也算了卻月音若的一個心願吧……
而一旁的紫衣,辨認出手帕上的秋海棠刺繡,和寒鴉肆衣領處刺繡的縫針手法如出一轍,那時寒鴉肆對泗動了情,在試煉時替她擋下一箭,射在左肩膀處,衣服上破了一個洞,作為刺客,連命都是無峰的,無以為報,後來泗就在衣服破洞處縫了一朵秋海棠。
自從泗去月家執行任務之後,寒鴉肆像是丟了魂魄似的,一直穿著那件縫補過的衣服,紫衣想認不出來都難。
“麻煩你了”
宮子羽一步跨出了屋門,畢竟最近正在追查父兄遇害真相,還是正事要緊,等過幾日派金繁過來取畫就可以了。
冬寒卷過長街,紫衣摩挲著手帕上的秋海棠
“你不會內力盡失了吧……就像這枯萎的秋海棠一樣,在宮家等死……”
月音若最近一直都沒出門有什麼行動,畢竟宮尚角正在大肆試探排查新娘的身份,想必不久就會想辦法試探自己,正想得出神,不知是什麼,擋住了自己眼前的光亮。
是宮遠徵
“給誰繡的荷包?”
宮遠徵伸手搶奪,本就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的月音若本能地抓住他的手腕,結果用力過猛,把宮遠徵一同拉到了軟榻上,眸光微動,心中早已兵荒馬亂,他沒想到月音若會有這麼大的力氣,沒有一絲絲防備。
月音若不喜歡這個身位,宮遠徵那隻害羞小狗應該在下麵才對,事實上,她也是這麼做的。
此刻,少年砰砰的心跳,急促的呼吸還有肉眼可見紅起來的耳朵,他眉眼間情欲暗湧,但是卻推開月音若慌亂起身,現在軟榻旁不知所措。
“不管這個荷包是不是給你繡的,反正現在是你的了。裏麵放了我前幾日在藥房拿的香料……”
月音若把荷包丟給他,嘴裏說著“我不要”,但是手還是誠實地接了過去,然後轉身就跑了,鈴鐺叮當地響著,宮遠徵一頭的小鈴鐺真的是好看,亮晶晶的,和他的眼睛一樣。
荷包裏的香料是自己挑選了很久的,自己熟悉它的味道,留香持久,隻要接觸了,短時間內會有香氣的殘留,宮遠徵和宮尚角兩兄弟之間關係很好,月音若不信宮遠徵不會去找他的哥哥……
至於那朵枯萎的秋海棠和刺繡,看宮子羽那天晚上木愣愣的反應,月音若覺得他應該會出去替她打聽秋海棠的消息,從小生活在宮門這種鮮有豔麗花草的地方,她賭的不是宮子羽對她的在乎,是宮子羽對於宮門外世界的向往。
自己曾經向無峰傳遞消息時候說過,秋海棠,月音若摯愛之物,雖月家陰冷不適宜其生長,但是月父月母愛女心切,特建溫房種植。一般生活在宮門附近的人不會有宮子羽想要的答案,有答案的,隻能是無峰的人……畢竟百草萃這種重要的東西都會被掉包,宮門裏肯定有無峰的人。
即使沒有到無峰的人的手裏也沒有任何顧慮,畢竟,月音若就是喜歡秋海棠
“你怎麼又來了?還有,你手裏拿的是什麼?”
“我怎麼不知道,徵宮的範圍擴大到隔壁臥房了?”
是宮子羽
月音若收回思緒起身,想去看看宮子羽有沒有帶回來自己想要的東西,她推開房門,宮子羽看到月音若穿的單薄,空氣涼的刺骨,急忙跑過去把月音若推進了屋子裏麵,還把宮遠徵差點撞倒,把門從裏麵插上了,宮遠徵在外麵瘋狂拉門也弄不開。
“宮子羽你給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