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禮彥伸手扶她起來,“你怎麼樣?”他問,扯到嘴角忍不住“嘶”了一聲。
自己都這樣了還管別人?
黎槿傾表示人類真是難懂的生物。
她抽出自己的手臂,搖搖頭:“沒事。”轉身繼續走。
盛禮彥跟上她的步伐,道:“我有點走不了了,要不咱們找個地方待一晚上吧?”
現在還沒到傍晚,太陽醞釀著收斂光輝,黎槿傾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眼盛禮彥,見他擦汗把自己疼得齜牙咧嘴,不由扯了下嘴角。
“行。”她答應,盛禮彥高興起來,一瘸一拐的在前麵帶路,黎槿傾依舊是慢悠悠的跟在後麵。
黎槿傾真的很好奇盛禮彥究竟是哪裏冒出來的人,為什麼會對阿瓦卡斯的地形如此了解,甚至可以說是了如指掌。
這不,他帶著她七拐八繞走到一處山崖邊,往下一看,好家夥,一條蜿蜒大河靜靜流淌。
但是,很高。
目測最少也有四五百米。
黎槿傾目光轉向他,盛禮彥咳了一聲,似乎在掩飾尷尬,道:“我想下去,想請你幫一下忙。”
黎槿傾覺得一定有路,要不然這一條河在這,礦山的人不可能不來這裏取水,畢竟阿瓦卡斯的水源很難尋,哪怕是盛禮彥這種熟悉地形的人,這些天也隻找到兩次水源。
還每次都隻有那麼一點。
盛禮彥好像知道她在想什麼一樣,解釋道:“之前下去的路完全塌陷,也變成了這樣的山崖。”
黎槿傾:……
她沉默半晌,就在盛禮彥以為她要拒絕的時候,黎槿傾走上前一把箍住他的腰,另一隻手瞬息之間金屬化。
沒做多的準備,直接從崖邊跳了下去!
盛禮彥的心髒快從嗓子眼跳出來了,耳邊風聲呼嘯而過,還有金屬在岩壁上劃拉的尖銳刺響混雜其中。
他忍不住屏息,眯起眼眸,將臉微微埋進黎槿傾的肩窩。
黎槿傾不適地動了動肩膀,不知為何,終究還是沒說他。
一分鍾後,兩人雙雙落地。
大河水位很低,但周邊卻是阿瓦卡斯難得能看見綠色的地方。
她放開臂彎裏的人,抬腳往河邊走去,正好一條魚從河水中躍出,尾巴擺動甩出的水珠在陽光下折射出淡淡的金光。
黎槿傾沒多想,眼疾手快地抓住了半空中往下墜落的魚,反應過來後,氣氛莫名,雙方似乎都有些怔愣。
她眨了眨眼睛,魚已經在她手裏劇烈掙紮起來,尾巴“啪啪啪”拍打在她手背上。
她皺了皺眉頭,將魚隨手甩在地上,蹲在河邊將手細細洗幹淨。
盛禮彥看見魚,眼睛一亮,扣著它的魚鰓拎起來,語氣歡快對黎槿傾道:“要不我們一會兒吃烤魚吧?”
這些天他都沒見黎槿傾吃東西,而她對那些幹糧的興趣也是反應平平,有時候他都怕這人會餓死。
“隨你。”黎槿傾無所謂,找了塊還算幹淨的地方坐下,看著流動的河水發呆。
盛禮彥又抓了一條,一個人興致勃勃地殺魚、生火、烤魚,直到一縷濃鬱的香氣猝不及防鑽入黎槿傾的鼻腔。
她吸了吸鼻子,扭頭看向不遠處的少年。
天色已經漸漸暗下來,少年的臉被火光映照,臉頰紅撲撲的,許是察覺到她的視線,抬頭剛好和她對視,朝她露出一個純粹的笑容。
刹那間,因瘦削而顯得冷硬的臉部線條柔和萬分,一雙眼睛燦若星辰,眸底火光熠熠。
黎槿傾表情怔忪,回過神後臉色有些不自然。
她撫上心口,用力按了按突然急速跳動的心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