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駕親征的消息一出,滿堂嘩然,看著爭論不休的人群中幾張難掩竊喜的臉,嵐盡月淡淡一笑。
出發的前幾天,所有一切照常,隻除了懿安公主這個意外。
懿安公主突然寸步不離地跟在永昭帝身邊,所有人對此都是一頭霧水,不明白嵐盡月到底想要幹什麼,嵐盡月也沒和他們解釋,隻將想法告知邛枋青。
很快,大軍集結,浩浩蕩蕩的軍隊向東疆行進。
路上,他們遇到了數萬百姓前來送行,吵吵嚷嚷的,很是震撼。
“陛下一路平安!”
“一定要平安回來!”
道路兩旁人頭攢動,百姓隊伍熙熙攘攘,一眼望不到邊,還有不少人往將士身上扔鮮花,給他們塞水果雞蛋等土特產。
嵐盡月被一束花砸中,疑惑中,便聽孫廉青在旁解釋:“之前祭天求雨前,陛下不是讓屬下動員一些村子搬遷嗎?這些都是搬走後活下來的百姓。”
這麼一說,嵐盡月便想起來了。
老皇帝祭天求雨前,她確實讓人去暗中勸說京畿地區一些村子搬走,或是讓他們先去其它地方避難。
所以當時的死傷數量很小,大多數是不知情的山匪,而上報的數萬傷亡則是因為縣衙在當地沒找到那麼多人,便誤以為他們死了。
那些百姓記著當日的提醒,以至於知道是她後一直心懷感恩,現在是特意來給他們隊伍送行的。
看著他們誠摯幹淨的笑容,嵐盡月心中湧起一股不知名的情緒,某一瞬間,她更加深刻的意識到自己現在這個位置所擔負的責任。
應對完這些淳樸百姓後,放慢的速度再一次提了上去,直至正午,百姓徹底看不見大部隊的影子。
這場仗持續了整整兩年。
這兩年中,她從東疆一路打到炎真皇城,所過之處,土地無不歸入大虞版圖。
其實她本來隻想擊退他們,但誰讓他們鼓動周邊小國來給她增加工作量呢?
她一氣之下帶著人就直搗炎真老巢。
其中,現在還算新式武器的炸藥起了很大的作用,至少縮減了一半的時間。
她倒是想用更超綱的武器,但位麵限製不允許,否則她速度能更快。
而且大半時間都耗在與敵方的拉扯、僵持上,趕路途中又會遭遇伏擊,好在大虞將士神擋殺神,佛擋殺佛,勢不可擋。
小國之師也是沒抵抗多久便繳械投降,俯首稱臣。
這期間不是沒有人想在京城搞事情,比如切斷給他們的糧草補給,但他們東疆大營早就有屬於自己的高產農作物屯田,根本不缺,遂計劃卒;
比如學老皇帝,想再複刻“岩門峽一戰”,可往往他們剛剛萌生這種想法,或是著手要實踐的時候,總有大大小小的事情阻止他們的計劃,不少人還因此丟了烏紗帽,要麼抄家,要麼流放。
如此多次以後,所有人便都有了一個共識:永昭帝人雖不在京城,但手眼通天,現在還給他們留一條命實屬恩賜。
而且,隨著投誠的國家越來越多,永昭帝的擁躉也越來越多,他們再伸手真的怕會被剁掉。
於是,蠢蠢欲動的人群又一次安分下來,老老實實各司其職。
懿安公主也有了很大的蛻變。
在上至鎮國公,下至輔政大臣的不懈教導下,從最初麵對群臣的咄咄逼人隻會瑟瑟發抖,變成現在的淡定從容,侃侃而談,朝堂上還時不時要上演一場舌戰群儒。
原本她是趕鴨子上架,很不情願,但現在,她似乎在其中找到了樂趣。
是夜,秋風瑟瑟,月明星稀。
又是一年涼秋。
炎真皇城外。
嵐盡月騎著高頭大馬,身旁是幾個心腹將領,身後則是數萬士兵。
火把將城外這一片照的亮如白晝。
“陛下,我們的炸藥已經告罄了。”孫廉青皺著眉,一臉憂心。
幾刻鍾前,他們剩下的幾枚炸藥全用來對付炎真的先鋒軍了,炸死了整整兩萬人。
“怕什麼?這皇城的大門我們也沒少炸。”就是不知道這短時間內他們能修複成什麼樣。
嵐盡月舉起望遠鏡看了眼前方的戰況。
數丈城牆下,一藍衣小將正領兵奮力廝殺,大部隊分為兩部分,一隊引著炎真士兵退到弓箭手的射程之外,雙方打的難舍難分,一劈一砍都多少帶點私人恩怨;
一隊掩護攻城車來到城門前,在弓箭手的視野盲區拚命撞門,時不時和衝過來的炎真士兵纏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