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孫廉青在門外喊她,嵐盡月起身走出去,明媚的陽光照射下來,她下意識抬手遮了一下。
孫廉青遞給她一封信:“密詔的事已經告知邛將軍了,他讓我們小心行事,天會盡快結束東疆的戰事。”
嵐盡月將回信看了一遍,沒說什麼,回到屋內,從抽屜裏拿出一張泛黃的紙。
那紙折了兩折,像是碰到過水,除了發黃,還有點發皺。
當初從地下挖出來的時候,那盒子外什麼也沒有,打開,一塊厚厚的布包著一張紙。
嵐盡月還以為密詔也會是聖旨之類的,沒想到皇帝在這方麵不知是謹慎還是節省,竟然直接裁了張宣紙就開始寫,讓人第一眼看去並不會以為那是皇帝的親筆,但底下又確確實實蓋著一枚紅色的章,末尾有點洇墨的“禦”字很好地證實了書寫者的身份。
可惜當年的另外兩個人已經死了,否則……
她狠狠攥緊那張紙。
當夜,嵐盡月被輕微的動靜吵醒,她立即睜開了眼睛,側耳細聽。
聲音是從屋頂傳來的,是腳踩瓦片的聲響,換作旁人不一定發現,但嵐盡月五感何其敏銳,還是這等夜深人靜,什麼聲音都會被無限放大的時候,饒是那些人再小心,也不可能躲過她的耳朵。
她皺了皺眉頭,這些人殺她上癮了是吧?
她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十指間卻暗藏鋒芒。
雙方都極有默契的屏息,保持安靜。
極靜的情況下,人往往腦袋更加清醒,嵐盡月此刻睡意全無,卻很惱火這些人來打攪自己的好夢。
自己睡不好,背後之人也休想睡好!
“唰!”
床帳被用力扯開,電光火石間,長劍出鞘,銀針入體,打頭陣的黑衣人當即被紮成篩子,劍“哐當”落地。
嵐盡月翻身坐起,側身躲過刺來的劍,抓起被子將兩把劍絞緊,趁著對方沒反應過來的刹那,一腳踹飛一個。
巨大的打砸聲立刻吸引了院外侍衛的警覺,他們一邊衝進來,一邊大喊:“發生什麼事了?將軍?將軍還好嗎?”
強大的氣流將門衝開,大家夥還沒看清房間裏是個什麼情況呢,七八個遍體鱗傷的黑衣人被接二連三扔出來,一個接一個疊放的整整齊齊。
緊接著,一個身披黑色金絲大氅的高挑身影走出來,神情淡漠,說話的聲音卻帶著濃濃的不耐:“收拾一下。”
她轉身走進院子的一間廂房,婢女們很快打水來給她洗漱,將房間收拾了一番,嵐盡月洗漱完正好可以直接睡覺。
那些黑衣人都是暈了之後被扔出來的,匆匆趕來的孫廉青仔細檢查了一下,來和她報告。
“將軍,那些人身上有同一個紋身,且舌下藏毒,看起來像是誰家中豢養的死士。”孫廉青皺著眉,臉色看起來有幾分凝重。
“確實是死士,這些人動作狠辣,招式都是奔著死去的。”
嵐盡月說著,勾唇一笑:“死士?這京中有人豢養死士?”
孫廉青麵露不解,嵐盡月自顧自道:“若是我們的皇帝陛下知道這事的話,你說,他會怎麼做?”
孫廉青表情一滯,而後笑道:“若是皇帝知道京中有死士的存在,必定輾轉難眠,不解決不罷休!”
自古死士就不是普通人能養的,那這些人養死士的出發點就值得好奇了。
現在的皇帝本就疑心病重,要不當初也不會因為一個猜測就惶惶不安,將柯家置於死地。
一旦他知道京中不僅有死士,這些死士還在祭天儀式前要殺隨行護衛安全的將領,怕死戀權又疑心重的皇帝不讓暗衛把京都給掀了才怪!
“明兒讓紅綃傳消息,還有,你派人……算了我自己來。”
嵐盡月揮揮手,示意他可以下去休息了,孫廉青撓撓頭,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