嵐盡月幾次想要出院,但礙於鄔重寒的“淫威”,她還是老老實實地在醫院躺著。
鄔重寒因為她為了一個男人和自己吵架,還不顧傷勢地跑了出去,導致傷勢加劇,氣得狠了,單方麵和她冷戰,隻中間來看了她一次。
而裴鈺驍,本來早就能出院了,但他非要賴著不走,退了自己那間病房,住在這邊忙前忙後地照顧嵐盡月,像隻勤勞的小蜜蜂。
此刻,嵐盡月坐在床沿,視線落在裴鈺驍身上,一錯不錯,似乎在出神。
半個月了,竟還沒有絲毫恢複記憶的跡象嗎?
按照檢查來看,他腦子裏似乎並沒有瘀血,難不成那一棍也算一種刺激?
物理刺激?
還是得想辦法,讓他早點恢複記憶呢。
“扣扣扣”
外麵有人敲門,還有人低聲在說著什麼。
嵐盡月微微拔高聲音:“進。”
她朝著旁邊認真削蘋果的裴鈺驍招手:“寶貝,過來。”
裴鈺驍耳尖微紅,看了看手中削了一半的蘋果,又歪頭看了她一眼,依言坐到她的床邊。
“哢噠”
外麵的人打開房門,小心翼翼地走了進來,入眼,就是女子從後麵將男人攬在懷裏,下巴搭在男人肩膀上的畫麵。
男人低著頭,像雕塑藝術品一般認真削著蘋果,女子微微闔著眼,臉頰與男子的脖頸緊緊相貼,淡淡的陽光從窗戶照進來,在他們身上籠罩一層薄薄的光暈,整個病房內都透著一股寧靜美好的氛圍。
莫岑音張了張嘴,還是出聲打破了這份靜默:
“裴鈺驍。”
兩人一齊抬頭看向她,一個眼神帶著漫不經心,一個則滿是單純與平和。
莫岑音躊躇了一下,還是硬著頭皮喊了一聲:“鄔小姐。”
不知道為什麼,她麵對這個大自己沒幾歲的女子時,總有種莫名的敬畏。
真奇怪。
她走神了一秒,走過去把手中的花束和果籃放在桌子上。
她猶豫半晌,憋出一句:“你們……傷怎麼樣了?”
她原本隻知道裴鈺驍是受了傷的,後麵來看他的時候,才知道鄔緋月也是個傷患。
她看向裴鈺驍的眼神裏帶著愧疚,眼底深處有明亮的光芒,又很快被主人隱去。
裴鈺驍微微一笑,禮貌而疏離:“謝謝你來看我們,我們現在好多了。”
這段時間,莫岑音總是會來看望他們,有時候帶些水果,有時候給他們帶些補湯,但一樣的是,每次總有一束花。
向日葵、百合、滿天星、火鶴,總是明媚且鮮豔,沐浴在陽光下時,的確令人覺得心情愉悅。
莫岑音怔愣一瞬,呐呐道:“你、不用這麼客氣,我要謝謝你才是。”
她眸光垂落:“謝謝你救了我,否則”
如果不是裴鈺驍的及時出現,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她當時,真的很怕。
一個熟悉的人的突然出現,就像一個暗無天日的深淵照進了一束光,讓她恐懼的心驀地踏實下來。
她幾次回想起當天的情況,都會在心裏一遍遍感謝他。
裴鈺驍眉頭微蹙,似是在回想,沒一會兒又滿臉歉意地對她道:“抱歉,我不記得了。”
他不記得這個人,也不記得自己救過她,但阿月說,自己受傷確實是因為她。
他擰了擰眉,對於莫岑音看過來的奇怪眼神打心底裏排斥。
而他潛意識裏,也不想去深究這個眼神裏到底蘊含著什麼東西。
他眼神冷淡下來,模樣氣質竟恍惚有點像他身後的那個女子。
指甲在指尖掐出一個深印,莫岑音回過神來,剛好對上嵐盡月饒有興趣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