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光退去,夜色漸漸漫湧上天幕。
嵐盡月拈棋看花,就是不搭腔,這人自從跟她和好後,就琢磨著要封她為後,每日都要鬧那麼一回,她這次也是躲回王府來的,沒想到這人還追過來了。
陸謹辭有點挫敗,歎了口氣,下巴搭在她頸窩,輕輕嗅著她身上的馨香。
“阿嵐好香啊。”陸謹辭在她耳後輕輕吻了一下,腰間的手扣的更緊了,貼著她傻笑。
嵐盡月放下棋子,反手摸了摸他的頭,道∶
“嫁人是不可能嫁的,我對那中宮之主的位置不感興趣,對那金冊更是無感,倒是這權臣的身份讓人自得些。”
“不若就以這君臣身份相處著吧,免得到頭來,相看兩厭。”嵐盡月說著,又往棋盤上落下一子,黑子已將白子逼得節節敗退,毫無生路了。
樹叢間冷不丁響起幾聲蟲鳴。
陸謹辭眼中倒映著棋盤上的局勢,手臂又是一緊,不高興道∶“你又說胡話!”他才不會厭了她呢,反倒是這個沒心沒肺的,說不定哪日就喜愛上別人去了。
“那就看看陛下,能為臣犧牲到何種地步了。”嵐盡月落下一枚白子,借助一個極不起眼的漏洞直接逆風翻盤,反敗為勝。
“既如此,罷了,你當真喜歡,那就這樣吧。”陸謹辭看著她的側臉,滿目都是溫柔。
忽然想到什麼,他話鋒一轉,嚴肅道∶“隻是,再不許第三個人知道你的女兒身份。”
嵐盡月轉過頭,勾住他的下巴,吻上那薄唇,語氣輕飄飄的落在他的耳畔∶“好,都聽阿辭的。”
陸謹辭真是經不住她的半分撩撥,當即粗喘了兩聲,一把將人抱起奔向寢室。
他將嵐盡月壓在床上,腦袋在她頸窩不停地蹭,語氣委委屈屈的∶“阿嵐,我難受。”當真是可憐又可愛。
嵐盡月的手從他的脖頸往下撫,偶爾輕輕按一下,陸謹辭忍不住發出一聲輕哼。
她翻身,兩人立刻調換了位置,四目相對,空氣中頓時火花四濺,熱浪滾滾。
“阿嵐……”陸謹辭動情地喚她,嵐盡月用一根手指抵住他的唇,附耳道∶“阿辭乖,我教你一點新東西……”
空氣中驟然響起裂帛聲。
“唔……”陸謹辭閉上眼睛,嗅著撲鼻而來的馨香,隨著她的動作低聲哼哼。
床帳垂落,遮住了一室春意。
……
兩人一輩子都以君臣身份相處著,幾乎沒有紅臉的時候,大臣們幾次上諫,勸皇帝選秀,沒想到竟惹怒了帝王,直接宣布他在位期間將永久廢除後宮。
大臣們一聽,這哪行?這皇位是不繼承了是吧?沒想到陸謹辭轉頭就給他們抱出來一個孩子。
眾人傻眼,仔細看了看,突然發覺這小孩怎麼長的這麼像已逝的淵親王?
這小孩還真就是陸修淩的兒子,從庶,是淵親王的長子,她的母親早年死於內宅之亂,這導致他被遺忘在後院,連名字都沒有。
因為從小就不受寵,也不受重視,還總是被那些嫡庶兄弟姐妹或是下人欺負,所以小小年紀就是個極陰沉的性子。
陸謹辭派人將他接回來的時候,這小孩已經十歲了,卻長的又瘦又小,臉色很蒼白,頭發跟狗啃似的搭在肩上,手腳均有裂痕,一用力就冒血珠,也虧的他一聲不吭,隻是站在旁邊,渾身湧出一股陰鬱的氣息。
520都看心疼了∶【好可憐啊,這小孩好有當反派的潛力。】
這句話引起了嵐盡月的興趣,給小孩取名“陸舟淮”,並將他帶在身邊親自教養,這讓陸謹辭明裏暗裏地醋了好多回,還與陸舟淮互不服氣。
兩人一個叫對方“小討債鬼”,一個叫對方“嬌氣包”,字裏行間都很是嫌棄。
一直到離世的那一刻,陸謹辭還抱著一個青雲紋的骨灰壇子,對床邊傷心垂淚的陸舟淮道∶“小討債鬼,你這下,可討不了債了。”
陸舟淮沒再回嘴,隻是雙眼盈淚,難過地看著他,心想,這下,你可以在他身邊肆意撒嬌了。
以後,再也不會有人喊你嬌氣包了。
……
【叮!正在傳送世界……】
嵐盡月接收到外界的聲音時,一聲足以震破耳膜的尖叫在她耳邊猝然炸開,她的睡意頓消,睜開眼,就被一隻“八爪魚”猛然抱緊。
嵐盡月∶這都是什麼詭異的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