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秀一事雖被陸謹辭強硬揭過,但他知道這事躲不過,待他加冠之日,這事定會再一次被提及。
他本能地想找嵐燼商議這件事,但嵐燼對於此事一直是無動於衷的狀態,聽說前兩天還和雲樂縣主去逛了京郊的南風館,夜半才歸。
哦,雲樂縣主就是程錦昭,知道她是女子後,楚遠還不敢相信,專門跑去太傅府求見太傅,就為了能親眼證實。
陸謹辭氣的心肝肺都疼,可是又不敢到嵐盡月麵前去鬧,隻能兀自憋著氣,在禦書房和寢殿裏一陣摔摔打打。
李全德站在旁邊一臉心痛加糾結萬分,一副想勸又不敢勸的樣子。
然後,他也生氣了,一連幾天都沒理會嵐盡月,在她麵前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的。
嵐盡月不解,一點也不慣著他,直接連罷了七天的朝會,待在攝政王府閉門謝客,導致陸謹辭的臉色一天比一天難看,身上翻湧的戾氣更是將底下人壓迫得成天戰戰兢兢。
大臣們私底下都在猜測,攝政王這是作死啊,小皇帝慢慢掌權,遲早弄死他!
而嵐盡月全然不管外麵的言論傳的如何轟轟烈烈,她最近迷上了西南那邊送來的酒,就是程錦昭教他們釀製的果酒飲和鮮花酒。
相比大昱朝風行的烈酒,這種酒飲度數低,口味清淺回甘,十分適合女子和不怎麼會飲酒的人,嵐盡月在收到的時候不怎麼感興趣,但在某一個天色明朗,清風皓月的雪夜,她興致忽起,著人溫了一小盅。
入口時她覺得還不錯,誰知還沒喝完那一盅呢,她竟直接醉了?!
520∶噗!哈哈哈哈!一杯倒!
嵐盡月∶?她記得嵐燼的酒量還不錯啊!
雖然酒量不怎麼樣,但嵐盡月還是會在自己和自己對弈時,或者是憑窗看雪時,溫上那麼一小盅,時不時抿上一小口。
微澀的味道在舌尖蔓延,隨後清甜的花果香在味蕾炸開,席卷整個口腔,最後再一起劃過咽喉,進入肚腹,口中隻餘甜絲絲的味道。
嵐盡月喜歡這種感覺,尤其是落雪時候,寒氣四襲,連空氣都是冷的,呼出的氣體化作白霧,氤氳了雙眼,萬籟俱寂,她坐在窗前或是廊下,溫上一盅,便覺得愜意。
【小月月,反派值92了,你不管小皇帝了?】罷朝最後一天,係統突然問她。
嵐盡月頓了下作畫的手,“唔”了一聲∶【好像也是,差點忘記了。】
她刻意遠離他,隻想著能夠慢慢淡忘一切記憶,因為相比上一世,這次她沒有聽見任何心動值的提示。
也就知道了,人,大概是不會一次次喜歡上同一個人的吧。
她當即讓府內的管事去尋些世家女子的畫像送進宮,還特意強調要端莊大氣,優雅漂亮的女子,管事的喏喏應下,轉頭趕緊去辦了。
【你幹嘛?】520不解,但它有種不好的預感。
嵐盡月理所當然道∶【小皇帝選秀啊,我不得操持操持?】不知為何,她說這話,心底泛起一絲絲的疼。
係統不知道說什麼,隻能再一次潛水。
雪,不知疲倦地下,待到落盡,已是黃昏時分,暮色四合,舉目遠眺,一片白色蒼茫。
皇宮,禦書房。
精致鐵架上的炭盆燒得正旺,整個大殿內暖洋洋的。
但李全德的後背卻冷的反複起雞皮疙瘩。
“陛下,這天也晚了,您不如,先用膳吧?”他擦著額角的汗,苦著臉在一旁小心翼翼地勸。
陸謹辭伏案批閱奏折,一個眼神都沒給他,整個人靜默的像是梅枝上的雪。
“李公公。”禦書房外有人敲門,李全德,聽見了,先是看了眼皇上,見他沒反應,心中不知道是鬆了口氣還是更難受。
他歎著氣去開了門,喊他的是一名掌事姑姑,她此刻懷裏正抱著一個長條的大盒子,整個人累的氣喘籲籲,臉頰發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