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吳媽早早就送了飯和衣服過來,鬱景默還沒醒,她就留下了,說等她下午去學校了幫忙照顧著,不過她沒留在這,去了旁邊小客廳待著。
之後,她又接到了來自爸媽、哥哥、外婆的關愛,江媽媽還說要來醫院看看,但被嵐盡月以“他還沒醒”拒絕了,光是打電話就打了一個多小時。
上午十點,護士來換了藥後,鬱景默悠悠轉醒,一睜眼就看見了嵐盡月的側臉,他心裏發甜,傻傻笑了一下,卻扯動了嘴角的傷,疼得他輕“嘶”一聲。
昨晚的記憶一下子湧進腦海裏,他的臉色“唰”地發白。
就算他性情大變,自己也從沒想過,有一天會被他當成一個可以交易的物品,差點被迫去麵對最不堪的自己。
還好,有江盡月,她又一次救了自己,可同時,也再一次讓他意識到,兩人之間有一道不可逾越的溝壑。
嵐盡月回過頭,微微俯身,先是摸了下他的額頭,然後問他∶“頭還暈嗎?餓不餓?”
鬱景默遲鈍了兩秒,道∶“不暈了,有點餓。”
“那我們洗漱一下,先吃點東西,吳媽特意做好送過來的。”嵐盡月將他扶起來,調整了一下床的角度。
“好。”鬱景默目不轉睛地看著她,由著她扶自己去衛生間洗漱,弄完後坐到沙發上開始吃飯。
“你吃了嗎?”他看著飯盒裏明顯不夠份量的早餐,問道,要是她還沒吃,自己還能再撐一撐。
嗯,他其實也沒那麼餓。
“我吃過了,你快趁熱。”嵐盡月把筷子遞給他,又將勺子放進粥碗裏。
先就著幾個開胃小菜喝了一碗稠度剛好的小米粥墊肚子,然後吃了個素三鮮的包子,一塊桂花切糕,還有一個雞蛋培根三明治。
吳媽做了很多樣,還有好些都沒吃。
“吃不下了吃不下了。”鬱景默躲開,皺著臉擺了擺手,雖然很想吃,但是真的好撐。
他眼巴巴地看著最後那一盅隻喝了幾口的排骨湯,咽了咽口水,隻覺得玉米香氣充斥著整個房間。
嵐盡月把蓋子合上,隔絕了他的眼神∶“那你之後想喝的話,加熱了再喝,吳媽今天會在這裏照顧你。”
鬱景默脫口而出∶“你要去哪裏?”
隨後又快速反應過來∶“哦對,你有比賽的,咱不能食言呢。”
不過,說起比賽,他的表情是肉眼可見的失落,說話的聲音小小的,委屈極了∶“我都不能去看你的比賽了。”
“一個小小的校運會而已,有什麼的,你現在就是要趕緊養好身體。”嵐盡月笑著揉了揉他的腦袋,安慰道。
“咳!”鬱景默裝模作樣地清了清嗓子,正色道∶“那作為你的輔導老師,就祝你拿個金牌了。”
“拿個第一給你。”嵐盡月戳了戳他的嘴角,想讓他開心點。
兩人挨在一塊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直到中午,他困意上來,實在撐不住了才肯躺到床上去。
“你是不是要走了?”鬱景默撐著眼皮,一臉不舍地問。
“等你睡醒我就回來了,明天我在這陪你。”嵐盡月將手掌蓋在他眼睛上,輕聲道∶“睡吧。”
她的聲音低沉中帶著柔,有一瞬間像是從遠古而來的回音,鬱景默一下沒撐住,閉上了眼睛。
轉身,嵐盡月臉上的溫柔盡失,對從旁邊走出來的吳媽道∶“我會很快回來。”
吳媽擺擺手∶“沒事沒事,小姐不要著急,注意安全。”
嵐盡月跟著李叔走出去,那邊,江母的電話又打了過來,問她去學校了嗎,又問鬱景默醒了沒有。
“我現在在去的路上,鬱景默醒了,現在又睡著了,後麵他出院我帶他回來,您再看不遲。”江母同意了,兩人又說了一些別的才掛電話。
車子緩緩停在校門口,嵐盡月剛走進校園大門,鄭京浩就遠遠跑了過來,後麵還跟著三班班長和學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