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盡月、江盡月……喜歡、喜歡你……”
他呢喃著,嗚咽著,呼吸急促,像是一個溺水的人,隻能靠呼喊她的名字求生,熱熱的氣流打在鎖骨上,帶來一絲癢意。
狹窄的過道中,兩人緊貼在一起。
嵐盡月瞳孔的墨色幾乎要將整個眼球染黑,她一手橫在他腰上,一手放在他後腦勺,明明是極輕的力道,卻帶著不容抗拒的意味。
鬱景默也完全沒想過抗拒,他閉著眼,嗅著她身上淡淡的清香,將臉貼在她的鎖骨上,緊緊的,好像想要和她融為一體。
“乖乖的,明天周末,我再來接你去玩。”嵐盡月聲音低柔,鬱景默完全無法拒絕,明知道麵前人曾傷害過自己,明知他們中間有一道天塹,可還是奮不顧身地想要飛躍那道溝壑,撲進那人的懷裏。
就這一次,就這一次。他在心底說服自己,江盡月不會傷害他的,之前,肯定是自己哪裏惹她生氣了,她一向愛憎分明,看,事情一過,她不就回來了嗎?
他再也不會讓她拋下自己了。
“去哪?”他雙手攬住她的脖頸,臉頰貼在她的頸側,黏糊糊地輕蹭著。
“去遊樂場,想去嗎?”嵐盡月修長的手指撥弄他的發絲,輕語道,隨即,她又笑了一下,補充∶“青市最大的遊樂場。”
鬱景默呆住了,身體一僵,從她懷裏退出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她的雙眼,卻見她眼中平靜無波,卻有絲絲縷縷的溫柔,像絲線一樣,全部朝他纏來。
他眼眶一下子紅了,眼淚完全是無預兆地落下來∶“真、真是你?”
饒是冷靜如嵐盡月,此刻也慌了一瞬,她將人重新攬進懷裏,低著頭,無奈地給他擦著眼淚∶“別哭別哭,再哭眼睛又腫了,我當時”
鬱景默卻猛地將臉轉到她鎖骨那麵,急急地大聲喝止她∶“別說!別說,我知道,肯定是因為我當時做了什麼讓你不高興的事對不對?以後你就直接和我說,我都會改的!”
他心裏慌慌的,手指不安地抓著她手臂上的衣料,生怕她突然消失一樣。
嵐盡月暗歎一口氣,她其實是想說些什麼忽悠一下的,沒想到這孩子,嗯,有點死心眼?
嵐盡月將他拉起來坐在床上,給他細細地擦著淚,鬱景默掙紮著想要埋進她懷裏,好一會兒才成功。
她靜靜地把人擁著,等他平複心情,直到小乖在他們腳邊轉悠,輕巧地蹦上她的膝蓋。
鬱景默看著小乖在她腿上踩來踩去,黑色的褲子都印上了幾朵灰色的梅花,他皺著眉,有點不高興,把小乖抱起來放在自己腿上,把那幾朵小梅花拍幹淨後,又把自己的雙腿移過去,腿側和她挨得緊緊的。
嗯,這樣才對。
他抱著嵐盡月的脖子,偷偷笑了。
天色漸漸暗下來,鬱景默突然驚醒般站起來,拉著她走出去,嘴裏說道∶“快快快,這麼晚了,你快回去。”
“這麼趕我走?”嵐盡月在門口轉過身,好笑地問他。
鬱景默垂著腦袋,耳尖的紅還沒消下去,腳尖用力碾了一下地麵,囁喏道∶“也不好讓李叔一個人久等。”
真乖啊!
嵐盡月心中止不住地喟歎,手指在捏了一下他肉肉的耳垂,聲音帶笑∶“李叔知道肯定會很高興的。”鬱景默不明所以,李叔為什麼要高興?
但嵐盡月沒有多說,隻是和他約定了一下時間∶“明天上午十點來接你。”
對於鬱景默來說,明天他們出去玩就等於是約會,他興奮地一整晚都睡不著,淩晨了才有睡意襲來,抱著被子沉沉地陷入美夢裏。
次日,嵐盡月準時到達鬱景默家樓下,看著那人急匆匆地朝自己跑過來,唇角不自覺染上清淺的笑意。
“對不起我來晚了。”鬱景默氣喘籲籲的,開口就是和她道歉。
他今天本來起得可早了,還沒到七點他就睡不著了,隻是挑衣服挑了太久,哪件他都覺得不好看,最後隻能自暴自棄地選了件襯衫,外套一個針織馬甲,一條黑色長褲,加一雙小白鞋。
他還在想著會不會不好看呢,嵐盡月那邊先誇讚道∶“不晚,今天真帥!”
他樂了,鬱氣一消而散,那顆作妖的因子蠢蠢欲動∶“我之前都很醜嗎?”
嵐盡月無奈,還是隻能懇切地回答∶“每一天都要比前一天更帥,相比之下,之前可不就沒有今天帥嘛。”
鬱景默嚴重懷疑這人在給他灌迷魂湯,但是她的表情太誠懇了,他都不好意思再揪著說。
算了,他大人有大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