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鬱景默帶著一身的青紫來到學校，剛進校門，就感覺周圍人看他的目光帶著驚奇，小聲嘀咕著什麼。
鬱景默摸了摸口罩，盡力讓自己的腳步看上去沒有什麼異常。
“誒誒，看見沒？鬱景默眼角那，這——麼大一道，誰啊？敢動咱江姐的人？”
“不知道，嗐，人家小情侶，江姐自會為他出頭，我們別管了，聽說……”兩個男生漸漸走遠了。
鬱景默腳步慢慢的，有點恍惚，江姐的……人？
小情侶？誰？他和江盡月嗎？
鬱景默癡癡地笑了，牽動了嘴角的傷。
他要親口問江盡月，他還是不相信她會讓人打他，肯定不是她做的。
嗯，他隻要問問她就好了。
他深吸一口氣，抬腳走進教室，卻見角落的位置空無一人。
沒事的，她肯定是起晚了，等會兒就會到的。他安慰自己。
然而，直到早讀結束，那個熟悉的身影也沒踏進教室。
第二節班主任上課，皺眉看了眼他旁邊的空位，問∶“鬱景默，江盡月呢？”
鬱景默垂眸，搖搖頭∶“不知道。”
四周射來古怪的目光，有人舉起手搶答∶“老班，江姐在來的路上了！”
鬱景默雙手猛然緊握，眸中陰沉地滴水。
“你怎麼知道？”有人起哄，刺一樣的目光投向角落裏那個清雅少年，像是要生生剝開他的皮肉往裏看，鬱景默疼得發顫。
“鄭京浩他們剛和我說的。”那個男生憨憨地笑了笑，看起來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那行，先上課。”班主任說著，不著痕跡地看了眼鬱景默，這幾天的傳言她也有所耳聞，不過不怎麼相信就是了，所以一直沒管。
現在這是，兩人知道後鬧矛盾了？老師也迷茫了，不過，她很快回神，開始講課。
課上到一半，門口響起一個清冷慵懶的嗓音∶“報告。”
班主任停下講課，拿起杯子喝水，同時揮手示意，讓人趕緊進來。
教室裏大半的目光都望向她，亮晶晶又閃爍著好奇，嵐盡月唇角微勾，嗬，熟悉的八卦味道。
其中一道視線直白又濃烈，緊緊盯著她不放，透露出一股執拗與迫切。
嵐盡月腳步一轉，走到後門的空座位坐下，鬱景默渾身一僵，腦海裏空白一片，眾人神色各異，落在那個角落裏的視線更古怪了，他倉惶地低下頭。
老師也不解地看著她，嵐盡月莞爾一笑∶“我想去個洗手間，這個位置快一些。”
班主任吐出一口氣，揮揮手∶“那你趕緊去吧。”嵐盡月轉身出門。
下課，好些人擠到鬱景默身邊，將他圍住，七嘴八舌地問∶
“鬱景默，你和江姐吵架啦？”
“鬱哥，你倆怎麼今天都怪怪的？”
“發生什麼事了……”
一聲聲的疑問，如潮水般湧來，差點將他淹沒。
“沒事……”他艱難地開口，眼角餘光卻瞥到一個少女抱著籃球，她前麵有兩個少年倒著走路，少女將球拍了兩下，趁其不備，運球到籃筐下，起跳的同時手腕一翻。
“哐當！”
球進了，籃球落在地上，滾了兩下，被一個少年撿起，幾人哈哈一笑。
秋日淺淡的陽光，輕柔地落下，光斑似乎都涼涼的，秋風中，少女肆意的眉眼，飄飛的發，翻動的衣角，張揚的笑，狠狠撞進人心中。
鬱景默突然感到一陣心悸，他想下去找她。
他起身出門，剛到樓梯口，那邊辦公室裏探出一個頭，是英語老師。
她招著手，喊道∶“小鬱同學，過來一下！”
鬱景默抿唇，直到唇色發白，腳下才動，向著辦公室走去。
怎麼總是差一點？
為什麼總是差一點？！
他心裏慌亂無措，隻覺得有一股鬱氣和委屈在洶湧肆虐。
每節下課嵐盡月都跑得飛快，和她那群小弟下去打球，中午吃飯也不去食堂了，美其名曰要“出去吃頓好的改善夥食”，上課除了睡覺就是裝作寫題，一放學，人又跑得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