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異口同聲發問。
白津轉動腦袋,用鄙夷的目光從他們臉上掃過,而後麵向大王呂怒,說:“此人身份特殊,極為關鍵,小民恐怕奸人獲悉之後,又要殺人滅口。因此,隻敢密報大王。”
大王呂怒微微點頭。
白津見狀大喜,立刻起身往前走。兩個侍衛跨步上前擋住他,喝令“跪下!”
白津“撲通”一聲又跪倒在地。
刺殺發生之後,大王呂怒身邊的警戒極其嚴密,容不得白津近到身前。一個侍衛拿著筆和一根竹簡遞給他。
白津用身體遮掩住竹簡,快速寫下幾個字,反轉竹簡遞交還給侍衛。侍衛根本不看竹簡,他們自然明白,這種事情知道的越多麻煩越大,直接轉呈給大王呂怒。
大王呂怒看了一眼竹簡上的字,向左側的侍衛長微微點了一下頭。侍衛長會意,上前雙手接過竹簡,而後塞進懷裏,快步走出大屋。
屋外隨即響起大隊士兵雜亂的腳步聲,由近及遠,向著城市街巷深處而去。
大屋內一時陷入了死寂。
白津高高仰著頭顱,成功複仇,等著觀賞仇敵的覆滅。常祿的一張臉如同岩石雕刻而成,沒有表情,沒有溫度。常珍急切的看著田飛野,無數的疑問在他心頭翻滾,幾乎要撐破了他鼓脹的胸膛。
田飛野在等待,他需要白玉管來確認金斧頭的真偽。如果金斧頭的確是巫醫的遺物,白津所說的那個人,就是重要的線索。即使王宮侍衛不去捉拿,也一定不能放過他。
但是,會不會牽連到常祿、常珍父子?田飛野暗暗搖頭,他堅信常祿不會謀反。方先生從小教導,清者自清,有什麼可害怕的。
片刻之後,侍衛在門口通報,大司寇公孫直攜帶物證返回。
公孫直進屋,麵色凝重。他肯定已經獲悉王宮侍衛出動捉人,如此拿重要人犯,自己身為大司寇卻一無所知,真是顏麵掃地。他徑直走到大王案前,雙手平舉,掌心平放的正是那根白玉管。
大王呂怒一手拿金斧頭,一手拿白玉管,放在麵前看了看,又拿遠一點試著裝配。
“哢噠”一聲脆響,白玉管插進了金斧頭背部的空洞之中,成了一柄完整的玉柄金斧。
“大王......”田飛野脫口喊了一句,發現大屋裏氣氛詭異。
官僚們都低頭垂目,眼觀鼻,默不作聲,極力回避著旁人的目光。顯然,物證對上了,人證很快會捉到。不可避免的,將是大王與常祿的對決。局麵立刻變得異常複雜。
常祿父子在大屋中,被王宮侍衛控製。但是,大王身處徊城,又是常祿的地盤。更加撲朔迷離的是,常祿背後又是誰?他裏通外國,還是與某位王子有關聯?此時此刻,他們絕不願意過早表明立場,恨不能變成隱形的人躲藏起來。
大王呂怒把玉柄金斧向田飛野晃了晃,交由侍衛傳遞給他,說:“小陶匠啊,年輕讓人羨慕,凡事不用想太多。你也看看吧。”
田飛野從侍衛手中接過小斧頭,仔細查看白玉管的連接處。接口嚴絲合縫,形製自然和諧,就是巫醫的配飾,確鑿無疑。
“這根白玉管是我從巫醫馬車裏找到的。巫醫臨死前,用他在圈幾扶手背麵刻畫了一個記號,傳遞出凶手的信息。當時,沒有找到金斧頭。可以推斷,凶手貪財,取走了金子。應當順著金斧頭追查。”田飛野顧自己說著,其他人什麼反應,他完全不顧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