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洛杉磯。
梧紛飛,在這個冬季,漫天的飛雪,掩蓋了滿地的黃,滿地的想念。
秋去冬來,院落的梧桐灑落了一地的暗黃,不時有伴著這個季節的風吹響樹枝上寥落的黃,吹起一地的落。飄飄灑灑,迎接著整個冬季的到來。
萬事皆空,萬事皆休,這就是冬。
初冬,整個的天空不再是那種海天藍了,而是泛著不著邊際的灰,暈染開的白,帶著些許微藍的寒意,侵襲著悅蓧晴馨的心。她想念寒夕辰輕輕叫她小悅時的樣,那樣溫暖,那樣輕柔。
可是……一直以來,他救了她,收留她,卻隻當她是妹妹。
冬雪紛紛,冬雪飛飛。
小悅將遺落在掌心的雪花碎片,握緊,融化。
融化了的粼花,隨著掌心的紋路四散開來,填滿了手心裏雜亂的溝壑,卻怎麼也填不滿心的空洞,烙在心底的想念在這個冬季的邊緣隨著這場初雪灑落了一地。
看著滿世界的灰白色,才發覺,原來,冬天是可以湮沒一切的。
她……好想他。那個在她心目神祗一樣的人物,那個將她從死神手裏、廢墟之下救出的男,那個帶她回來、讓她脫離一個人孤苦無依的日的男。
院的梧桐不知道什麼時候種下的,小悅隻知道寒夕辰剛讓她搬進這棟新別墅的時候,這樹就長在了那裏。
看樹枝的粗壯,它一定已經在這裏長了很久很久,看了幾世的悲歡離合,萬千的離愁別緒。
梧桐是可以長得很高很大的一種喬木,每一個冬去春來的日,它都不吝惜生命的養料,不斷的成長。
這個季節,伴隨著飛雪,伴隨著落梧桐,小悅的心情由想望、期望、失望、再到絕望。
認識寒夕辰已經三年了。現在的她,已經二十歲了,剛好到了法定可以結婚的年齡。
每年冬天,都應該是小悅最開心的時候。她的生日,就在寒冬臘月。而真正讓她欣喜的是每年的這個時候,寒夕辰無論在哪裏出差,他都會趕回美國這裏,陪她渡過整整一個月。
可是……今天的今天,這麼晚了,他還沒有來。
以前,他如果來,會提前幾天給她打電話,今年一個電話也沒有打來。他是真的不來了嗎?
他把她一個人留在這裏,提供她衣食住行,卻留給她一室孤寂。
小悅日盼夜盼,終於又盼到一年生日,可是今年他好象真的不來了……
心,一點一點往下沉。
寒大哥依然是高高在上的,這份愛情,不是她這樣家破人亡的灰姑娘可以奢望的吧?
仿古老的時鍾在牆角啪嚓、啪嚓的擺動著。時間已近接近下午四點。
小悅從陽台上走進屋,朝冰冷的手心嗬了一口熱氣,然後倒了一杯花茶,幹枯的茶綻放著最後的芬芳。
她慢慢的喝了幾口,覺得有點苦,於是放下手的茶杯,輕盈的起身穿過漫長的回廊,走向前院的正廳。遠遠的她就已經看到那個熟悉的背影正站在那!
哦!太好了,寒夕辰,她的寒大哥還是來了!
“寒大哥!”她幾乎用跑的奔向那個高大英俊的男人。在那他回身之際她跳下台階直接撲到他的懷裏。寒夕辰穩穩的接住了她的輕靈的身體。她就知道,他一定會接住自己的。
就是這個懷抱,她又等待了整整一年,終於又能在他的懷裏。熟悉的味道竄入鼻尖,那是屬於他的味道。
小悅窩在他懷,拚命的汲取那縈繞在她心間久久不散的清新味道。在他懷裏那滿足的感覺讓她激動的想哭。
“……寒大哥,寒大哥,我以為……你今年不會過來了。”她激動的隻能不斷叫著他的名字,說不出任何其他的話來。
寒夕辰抱緊懷的少女,無聲的勾起薄唇,輕聲回應道:“沒給你打電話,但是我哪一年沒陪你過生日?丫頭,你多想啦。”
“寒大哥。”她依然喚著他的名字,手臂緊緊攀著他的脖,把頭埋在他結實的胸膛裏,聽著他有力規律的心跳聲。
於是,寒夕辰抱著她穿過回廊來到後院他的專屬房間,拉門而入,並隨手將門關上。他快速環視了一眼屋內的擺設,一如每年絲毫沒有改變。他知道,在他不在美國的這段時間,小悅一定每天都會親自打掃這間屋,一塵不染。
他抱著懷的少女來到床邊,低頭看著身上的小八爪魚,輕聲笑著。“下來吧,你還想這樣抱多久?”
“不,我想抱著你。”她不依。兩隻小手摟得更緊。
“乖,我要換身衣服。”他寵溺的輕撫著她的脊背。如同哥哥對妹妹一般。
小悅知道他趕飛機一定很累了,所以這才乖乖的依依不舍的從他身上下來,他的懷抱好溫暖好舒服,如果可以她好想好想一輩這樣賴在他的懷裏。
眼前的他比去年更瘦了一些,也更俊朗了。當年他出現在她麵前的時候,他抱著她走出C城的地震災難區的時候,那麼急切的帶她去醫院治療的時候,她一眼就喜歡上了這個好看的大哥哥。
自從他告訴自己他的名字叫做寒夕辰,從此這個三個字便深深的印在她的心裏。三年前,她不懂什麼是情愛,隻是單純的憑感覺去喜歡一個人。
可是,當她漸漸長大,她才發覺,自己對他的感覺,不隻是喜歡那麼簡單。如今已經二十歲的她更加確信自己是愛他的。
寒夕辰年輕的輪廓經過歲月的洗禮已經變得更加沉穩剛毅,一點也不老,即使他一再低調,卻始終無法遮掩那與生俱來的尊貴氣質。而一年之後的現在,的=他看起來更加精明幹練,即使一言不發,渾身上下散發出來的強悍和強烈的存在感根本無法讓人忽視。
“丫頭,在想什麼?”他醇厚低沉的嗓音在耳畔響起,簡單幾個字在他的嘴裏仿佛說的像是令人心跳的情話。
“……我在想,寒大哥你今年晚到了,我的生日都快過完一大半了。”每年他都搭乘同一班飛機。她記得飛機到達的時間。而這次,他晚了足足大半天。
寒夕辰一笑,大掌輕扯著頸間銀白色的領帶:“有急事耽誤了。”他不想告訴她因為當年想要徹底幫蘇諾安擺脫掉隱患,他對外製造假象,讓所有人都以為如今核武器芯片在他手上,所以常常會被人追殺,這也是他單獨將小悅留在這個安靜幽雅的小別墅生活的原因。不希望這個純真的少女有任何閃失。
小悅聽著他完全敷衍的解釋,也並不生氣,她隻是害怕恐慌而已。怕被拋棄和遺忘。
伸手幫寒夕辰解開領帶,又褪去他的黑色西裝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