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妮又闖禍了。
這是她來京北後的第五次。
警局裏,舒妮坐在椅子上,短裙堪堪蓋住了勻稱的細白的大腿根,雙腿交疊,腳下踩著一雙紅色高跟鞋,白與紅的分界線,引人眼球。
肩頸往椅背中靠了靠,她用手指卷著自己的高馬尾,煙癮犯了,轉而拿出了細長的女士香煙,想要抽,卻被警察製止了,“小姐,這裏不能抽煙。”
“叔叔,我沒抽啊。”
舒妮身子往前傾,露住了長卷發下蓋著的肩頸曲線,正要拋媚眼,卻被跟她一起來的朋友拉住了,“舒妮,別鬧了。”
一旁位置上坐著的男人捂著臉上的傷,被舒妮的皮相吸引,眼裏卻是又驚恐又貪戀的,“舒妮,我們還沒分手,你就四處開屏?”
那傷是舒妮打的。
在酒吧。
她意外撞見交往了才十天的彭旭在舞池裏摟著陌生女孩兒接吻,舒妮哪裏受得了這個氣,衝上去便是一巴掌,又打了好幾拳。
拉都拉不住。
現場一片混亂,直到有人報了警。
“就是因為沒分手啊。”舒妮修長白皙的胳膊環在身前,“不然怎麼正大光明給你戴綠帽子呢?”
“你說什麼呢?!”彭旭急了。
舒妮一側嘴角掀起抽了抽,輕蔑的眼神上下打量他,最後停在中心部位,掩唇忍不住笑了。
那笑容對任何男人而言是奇恥大辱。
彭旭蹭地站了起來,臉龐立刻燒紅了,掄起胳膊就要動手,警察及時站起來,“喂,幹什麼——”
尾音還沒出來,一句“舒妮”摻著淩亂的風和淋漓的雨聲落了進來,嗓音不高,相反是低而沉的,像是京北警局外的雨天,不經意中,透露了絲雨抽打的陰涼感。
隻是兩個字。
便止住了混亂的狀況,引得四人齊刷刷看去,包括舒妮本人。
周今衡才踏入室內,身後的司機合上了黑色雨傘,他從雨裏走來,身上自帶了清冽幹淨的氣息,衣物是幹燥的,不見一絲狼狽,前額發絲打理了上去,黑白分明的瞳底風平浪靜。
舒妮知道,他向來是循規蹈矩的,死氣沉沉的生活一成不變,每天二十四小時都是有安排的,來警局撈一個借住家中的小姑娘,看似輕如鴻毛的一件事。
卻會破壞周今衡的安排。
下一秒,舒妮的小臂被拽了一把。
舒妮身邊坐著的謝芙小聲嘀咕,“妮妮,這誰啊?”
“我小叔叔。”
說是小叔叔,卻連半點血緣關係都沒有。
不過在家不小心跟繼母打了一架,父親忍無可忍,將她趕到的京北,又因為多年前跟在京北住過一段時間,跟周家交好,才會拜托了周家人照看舒妮這個頑劣的破壞者。
周今衡倒黴,被迫接收了舒妮。
如同結了冰的湖麵被一枚突然飛來的石子砸到,起初不痛不癢,次數多了,再厚重的冰麵也是要起裂痕的。
舒妮從椅子上站起來,裙擺垂下,跑向周今衡時,裙擺猶如初綻的花瓣,隻是瞧著,便不由幻想其芬芳。
“小叔叔,你怎麼才來啊。”舒妮嗔著聲,挽住了周今衡的手,“我差點就被欺負了,還好你來得及時。”
她在跟周今衡說話。
周今衡無動於衷,麵上是風雨過後殘留下的鬱色和平靜,好似沒有將這裏的任何一個人看進眼中,卻不是目中無人,而是生性淡漠,“在哪裏簽字交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