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炎炎,蟬鳴不斷。
太陽當空,北枳的夏季十分熱烈。
現在是下午五點十分,太陽快要落山,沒有正午那般蜇人。
鳳凰花下的街道,夏語檸穿著校服,背著書包,長發半紮在肩後,推著一輛淡藍色自行車獨自走在回家的路上。
彼時的她穿著,打扮與普通學生沒什麼兩樣,可一旦放在人群中,毫不誇張地說,她就是那千千萬萬的人群裏唯一的聚焦點。
才十七歲的她已出落得亭亭玉立,清冷的容貌帶著幾分不招搖的妖豔,說不上傾國但絕對傾城。
然而,就是這樣好看得無可挑剔的一張臉,一雙桃花明眸裏藏盡了哀傷。
她推著泄了氣的自行車,不慌不忙地走路上。
很奇怪,早上來的時候車輪一點要壞的跡象都沒有。
就在剛才放學的時候發現出現一道口子,她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最後自認倒黴,隻好推著她回去了。
她現在需要把車推到修理店,重新換一個輪胎。
不然,明天就要等公交。
公交來得慢,人又多,為了保證明天不遲到今天就要將它修好。
就這樣,一人一車走在路旁林立著一排的鳳凰花的街道,花瓣到了花期,零零散散地凋落在還留有餘溫的板磚上,浪漫中帶著一絲淒涼。
以往,她都是騎車擦肩而過。
現在,她駐足於此,有幸感受自然的魅力。
灑落的花就像一隻隻翩翩起舞的蝴蝶圍繞著她,夏日的微風中吹散著淡淡的花香。
她合上雙眸,享受這短暫的光景,她陶醉其中,仿佛周遭的一切都與她無關。
過了片刻,她還舍不得離去,微微抬著頭,望著長空,伸起一隻手,輕鬆地捉住了即將墜落在地的花兒。
打開手掌,注視著手心裏的那一抹花紅。
落紅不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
終將有一天,她也會像這些花一樣凋謝。
不同的是,它們的犧牲有價值,有意義的。
而自己,沒有了就沒有了,不會有誰在意她的去留。
此刻,她很羨慕這些花,可以稍縱即逝,短暫的來,又短暫的離開,等下一個花期時再次絢爛綻放。
她低垂的眼眸,纖長的睫毛輕輕打動,眼神一直停留在自己的手心,落日的餘光透過高樹打在她瘦瘦小小的身影,格外孤獨。
感慨瞬間,一輛奧迪停在路邊。
她抬眼看去,裏麵走下來一個四十多歲的女人,手裏提著包,穿著雍容,貴婦的氣質在她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
看清了是誰,夏語檸心裏打了一個寒顫,呼吸差點停滯,她呆愣在原地,雙手緊張地握緊了自行車的把手,腳下如同生了根,想挪卻挪不開。
她咽了咽喉,看著女人離自己越來越近,然後停在自己的眼前,沒等女人開口,她禮貌地率先打起了招呼:“阿姨好!”
她聲音細而小,視線與女人對視著,臨危不亂。
“嗯,語檸,我能跟你聊聊麼?”女人麵無波瀾,客氣的話從她嘴裏說出來顯得十分刻薄。
她看夏語檸的眼神充滿了不屑與冷漠。
然而這樣的態度對於夏語檸來說已是習以為常,不會放在心上,即使放了,也隻是自己跟自己過意不去,不會有人關心她作何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