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色鳥穿過重重雲層，玖月攏了攏身上剛從小屋裏順來的鬥篷。
“封印？”
江申並沒有正麵回答，和五色鳥低聲囑咐了一番，飛行速度慢了許多，“等你回了神魔殿，吃了晨實果，自然就明了。”
“那晨實果是恢複記憶的？”玖月接著問道。
這次江申點點頭，“沒錯，還能讓人恢複修為。”
玖月暗自思索。
一刻鍾不到，前方雲霧下的建築群已然清晰可辨。
黑白色調的外牆，邊角染著鬆石綠，嵌著說不出名字的寶石，暗光閃過透出微光。
莊嚴肅穆中帶著三分邪。
五色鳥停在最外層院落前的大片平台上，三人下車，嘟嘟依舊在懊惱自己的失誤，一路上都沒出聲。
玖月亦步亦趨跟在江申後麵，一手牽著嘟嘟的袖子，打量著周圍。
直至走到芸木院前，除了下人，未見到別的什麼人，玖月蹙眉。
抬頭，上麵與整體風格相違的，活潑俊秀的木刻字映入眼簾，玖月腳步定在原地。
心底洶湧的情緒作起亂。
前麵的人打開門，回頭看她，“你怎麼了？”如果玖月能靜下心細看就能發覺江申平靜的目光背後的瘋狂湧動。
可惜，她隻顧消化自己的情緒。
左手撐著院牆緩了緩，直起身來，搖搖頭，“我沒事，走吧。”
江申隱晦地上下掃了她一眼，繼續往前走。
屋內。
雅致的床帳挽起，玖月坐在床榻上，仰頭將手中的綠色藥丸送入口中，接過嘟嘟遞來的水一飲而下。
……
閉了閉眼。
她想起來了。
神魔共主滾燙的視線灼得她有些不自在。
睜開眼睛，黑眸已變回深綠，熟悉的樣子讓江申的眸子暗了暗。
不得不承認，經過下界一遭，眼前的男人變得遠沒有之前那般嚇人，隻是……
“多謝尊上親自下界搭救，您若他日需要草木精靈一族，吾輩定然萬死不辭，小女這就帶金桐回去。”
頓了頓，看見依舊不在狀態的嘟嘟，淡聲開口：“金桐，還不快謝過尊上同我一起回去。
“啊，宿主，我什麼時候成金桐了？”
“等回去我去園圃釆了新鮮的晨樹果製成晨實，你吃下就知道了，現在隻跟我走就是了。”
金桐點點頭接受了這個說法，跟在玖月後麵。
眼前的人影沒有半分移動的意思，玖月抬頭，悅耳的聲音自唇間溢出：“尊上？”
神魔共主緩緩垂眸，蠱惑性的磁性嗓音帶著啞，像是徹底擺脫了束縛，鳳眼中火光翻湧：
“誰說本座讓你們走了？”
麵對著她，長臂慢條斯理地合上梨木大門。
逃離的唯一通道被鎖死。
玖月不禁往後退了兩步，帶著不解，“尊上這是什麼意思？”
漆黑的眸子裏染了紅，步步向她逼近，“小月兒真是不乖，怎麼現在還在裝傻。”
玖月的小臉刷的一下變得慘白，不住向後退，直到跌坐在床榻上，啞聲開口：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空氣因為強大的威壓出現輕微的流動。
須臾，江申似乎是平靜下來了，眉目卻是化不開的冷，骨節分明的手撫上她雪白的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