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荏苒,白駒過隙。
眨眼宣長寧已在亡山上待了半年光景。
那處被巫桀辟出的溝壑之中,早已長出了許多花草樹木。
原本焦黑的土地,如今也已生機勃勃。
無數的飛禽走獸穿梭其中,時不時還停下腳步相互嬉戲一番。
宣長寧斜坐在重雲觀大殿的門檻之上,微眯著眼打量著正生著悶氣的白龍......
半年前,那場在東海與妖魔的惡戰,遲翊與封印中的妖魔同歸於盡。
而她也在赤炎的幫助將那些殘餘的妖魔燒了個幹淨,餘下的一些逃走的,聽說亦被紛紛燒死,尤其是前往方向的妖魔,城門都未曾進去。
便在她帶著陸凰衣想要離開去找錦矣年的時候,天際忽然裂開一道口子,清冷渾厚嗓音充滿怒氣:“你既心心念念不舍那凡塵的因果,便收了你的神力,劃出神籍永世不得上九天,自去做你的馬妖吧。”
九天之上規矩何其多,日子何其枯燥,白龍總算如願以償的回到塵世,且一眼便看到了宣長寧,於是撒開腳丫子往她懷裏撲,根本不在意是做妖還是神。
他們一同去了錦矣年家中,將陸凰衣留下治傷。
宣長寧也解開了與赤炎的契約,放他自由,這小子卻喜歡上了那裏的環境,打死也不願離開,自願做了引火的折子。
從亡山而來的生靈想念家鄉,便跟著宣長寧又回到了這裏......
玄虎正蹲在一旁,苦口婆心的勸解白龍。
他是為何生悶氣來著?
哦!好像是因為剛才給他的那捆草沒有清洗幹淨,出現了一隻拇指大小的綠蟲,更要命的是那綠蟲隻剩一半了。
這對於有潔癖的白龍而言,簡直不能容忍:“是誰為了她甘願放棄神籍,到這做一隻馬妖的?如今不僅修為要重頭練,便是這吃食也這般敷衍了......”
“那句俗話說的果真不錯,得到了就不好好珍惜了......”
白龍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訴著。
宣長寧聽著不由得輕笑出聲,如今隱世而居歲月靜好,當真是無比快活。
隻可惜......
宣長寧朝店內看了一眼,供桌之上,神女後青的畫像邊多了一幅新的畫像,那是宣長寧找名師口述作出,與遲翊有九分像,隻不過那眼神卻是畫的含情脈脈,正看著旁邊的後青。
“阿寧!阿寧!”
錦矣年的聲音由遠至近,瞧見她懶懶的靠在門框上狠狠的白了她一眼:“我叫你那麼多聲,為何不應?”
要不怎麼說他善岐黃之術呢?不過半年光景,便已經將自己的靈力養了回來。
如今又有心思將那炸毛的頭發給悉數編起來。
“怎麼今日有空來我這亡山坐坐?”
宣長寧答非所問,忽而臉色一變坐了起來:“凰衣姐姐呢?她怎麼沒來?不是說傷勢已經大好了嗎?莫非......”
“想什麼呢?”錦矣年拍著胸脯道:“我的醫術你還信不過嗎?”
“近日來便是告知你一聲,凰衣姐姐去浪跡江湖了,讓你別牽掛她。”
宣長寧複又坐了回去,懶懶道:“哦。”
“就哦?”
“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