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兩日就到年關了,攢了許久的白雪像是要趁著這一年還沒過去趕緊下完似的,落在肩頭上的雪花不一會就能將整個人變成一尊雪人。
閆恒喜歡看雪,但不想做雪人。
所以當顧齊帶著他想要去木屋外玩雪的時候,閆恒很冷靜的打開了一把印著白梅的紅傘。
映在這白茫茫的雪地中,反倒成了一道賞心悅目的景致。
兩人都不懼冷,但是卻都套上了一件披風,也學著人間的模樣,堆起來一個有木柵欄那麼高的雪人。
當然,隻是顧齊一個人在做,閆恒充分發揮了自己“監工”的身份,往那一站不動了。最大的動作,就是看著哪不平整然後受累彎個腰填上一碰雪。
沒辦法,這麼久依舊還是不食人間煙火的閻君大人確實做不來這事——關鍵是不會。
顧齊笑著吐槽他:“美人哥哥,你不覺得你太輕鬆了嗎?”
閆恒將紅傘舉在兩人頭頂上,一簇簇的雪覆住了傘麵,剩下的就在紅傘外麵往下落,又在靠近地麵的時候被風吹的打著旋胡亂飄走了。
閆恒盯著亂竄的雪花看了會,才說:“不覺得,我給你打傘。”
顧齊的雪人已經成了形,正沉思著還缺什麼東西裝飾裝飾他自己親自堆的寶貝雪人。
閆恒在後麵默默提醒:“沒有五官,沒有四肢。”
顧齊拍拍手上的雪,長時間暴露在冷空氣中讓他的手變得很涼。
閆恒空閑著的那隻手拉過顧齊,將他塞到了自己的懷裏。
顧齊掙脫出來,說:“唉,別,我可不願意凍著你。”
沒待閆恒多說,顧齊就從傘裏跑出去直奔屋裏,留下一道柔和的聲音隨著大雪落進閆恒耳朵裏:“我去找胡蘿卜,給他當鼻子。”
閆恒看著他的背影,心想,這人還是那麼好看。
等顧齊拿著一根胡蘿卜,兩顆價值不菲的黑曜石珠子回來之後,閆恒隻是冷淡的瞥了一眼,神情絲毫未變,完全沒有要心疼那兩顆珠子的意思。
顧齊就猜到他會是這種反應,要說他是對錢沒概念,閆恒就是絲毫不在乎錢這個東西,這兩人組一塊整個就四個大字“揮金如土”。
顧齊將雪人的鼻子,眼睛安好,又抬頭環顧一圈,足尖一躍便到了一棵禿樹上,幹脆利落的折下兩根樹枝,飛回地麵直接插在了雪人身體兩側。
兩人看著這個憨態可掬的雪人,竟然都覺得還不錯。
冥鈺就是這個時候來的信........
是一隻藍色的傳信蝴蝶,在這冬日裏仿佛要被雪打散了似的。
“年關將至,我酒窖裏的酒早早為你備好了,可願赴約?”
顧齊聽完愣了好一會,直到閆恒一一將他方才肩頭上,發絲上落下的雪都掃幹淨,他才有了些反應,問了句:“這是冥鈺?”
閆恒手從他發頂上收回來,眉尖往上挑:“你這般反應,我可是要吃醋了。”
顧齊一把摟住他:“我錯了。”
閆恒無奈,也不知道這隻凶獸什麼時候養成了習慣,認錯認得越來越嫻熟。
然而,下一秒——
顧齊:“你這吃醋吃的也太不走心了些。”
閆恒:“........”
閆恒默不作聲往屋裏走。
顧齊緊走幾步追上他:“你做什麼去?”
閆恒回到屋簷下將傘抖了幾下,落下一地的白雪,隨後才將傘一收,邊進屋邊說:“換衣服,準備去青丘。”
顧齊:“啊?”
閆恒語氣平靜,仿佛隻是在陳述事實:“我知道你會去,快些走吧,在青丘多留幾日還能一起過個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