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咋渾身是血啊!”

大水牛被砍了兩刀,血流了一身,連周圍的草都染紅了。

“哞——!”

大水牛長長的叫了一聲,仿佛在發泄心中的不快。

“張村長,想麻煩你個事兒......”

“你說。”

“能不能請你幫忙照顧下大水牛,我過幾天抽空再來牽它回去。”

張村長點了點頭,

“小事兒,你放心回去吧,先安頓好趙青民再說。牛的事兒你別擔心,我給你養著。”

“行!謝謝您!”

連番道謝後,劉翠翠重新上了車。

車子穩穩的行駛在道路上。

車內氣氛沉悶。

趙青民躺在後座,劉翠翠和趙玲隻能縮在坐凳前落腳的地方。

“翠翠姐,你別太擔心了,青民哥很快就能好起來的。”

“謝謝你,小玲!”

此刻的劉翠翠一臉疲憊,仿佛一瞬間蒼老了幾歲。

哪兒還有扯著嗓子罵整村人的氣勢?

十多分鍾後,車子停在趙青民家門口。

趙青峰和雲飛羽一起,合力將趙青民挪回床上。

趁著這個空檔,劉翠翠去偏房看了一下兒子趙強,見他睡的正香,就沒喊醒他。

“水......水......”

趙青民微眯著眼,虛弱的喊道。

“水來了!”

劉翠翠慌忙端來水。

趙青民喝了兩口後,幽幽然醒來。

睜開眼就看到趙青峰,本就煞白的臉,氣的更是白上加白。

他怒指趙青峰,

“你......你......你怎麼在這裏!”

劉翠翠朝趙青峰歉意一笑,

“他就這樣,你別往心裏去。”

趙青峰笑了笑沒說話。

他和趙青民從小一起長大,對方啥性格,他會不清楚?”

趙青民用盡力氣,瞪了劉翠翠一眼,

“你咋回事?腦子被驢踢壞了?你向著他?”

劉翠翠沉聲說道:

“你被人捅了一刀,是青峰救了你。”

趙青民:“……”

這時,今晚尋牛碰到二狗子和三愣子的這段記憶,才如潮水般湧來。

他愣神片刻後,問道:

“傷口是你給我縫的?”

趙青峰點了點頭。

“怪不得!你這針法和以前一樣爛,縫的醜死了!”

趙青峰:“......”

這點兒確實不能怪他。

他又不懂針線活兒,也不是專業的外科大夫,不好看才正常。

“記得小學三年級那一次不?”

趙青民嘴角掛著笑容,

“咱倆放學了去黑泥灣搬螃蟹,結果你把褲子掛破了,怕回家挨打,就來我家找針線自己縫。

搗鼓了半天,縫出來的封口像一條鼻涕蟲。

最後我又幫你重新縫了一次,回去才沒挨打。”

“是啊,轉眼都過去十多年了......”

趙青峰也陷入回憶的神色,笑容溢出嘴角,

“你縫的褲子比我縫的還醜,還騙我說什麼?這是從你媽那兒學的新針法......”

回憶總能使人放下戒備,彼此交心。

趙青峰和大哥趙青民,在這一刻總算是摒棄了隔閡,能夠相互笑著看對方。

夜色下,一輛桑塔納快速行駛在鄉間道路上。

車上那人,正是當初劉醫生的相好。

她一手握方向盤,一手摩挲身旁的黑色帆布包。

“今天,我也讓你嚐一嚐,失去愛人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