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北,大溪村。

農曆九月,正值秋季,卻不是豐收的季節。

從三年前開始,雨水特別少,今年收成少之又少,都不夠交賦稅。

村裏人人發愁,這個冬天可怎麼熬,年還怎麼過。

村東頭,老薛家。

二兒媳許氏哭哭啼啼,求薛老爺子把自己女兒送到鎮上看傷。

薛老爺子滿麵愁容,吧嗒著煙袋,悶聲不吭。

一旁老三媳婦蔣氏忍不住了,尖著聲音發話,“二嫂,家裏吃了上頓沒下頓,哪有銀子去鎮上看傷,要我說燦丫頭就是這個命,上山那條路她走了多少回,偏偏現在摔破頭,真會給家裏找事。”

這話說得涼薄,怎奈許氏軟弱,連句反駁的話都不會說,隻會一味地哭。

婆婆王氏被哭得心煩,“行了,老二家的,我跟你說句實話,家裏沒銀子能怎麼辦?你把我賣出去吧,給燦丫頭治傷。”

說著說著,王氏幹嚎起來,“哎呀,這日子過去不下了!我真是命苦哇,老了老了,也沒個安生日子!”

老三媳婦蔣氏很有眼色,趕緊上去勸慰婆婆,一唱一和演起戲。

許氏見狀,屁話說不出來,抹著眼淚起身,回到自己的西廂房。

推門進去,二兒子薛沐,小女兒薛芸一起回頭,眼巴巴地看向許氏。

“娘,我們能去鎮上給姐姐看傷了嗎?”薛沐今年九歲,因為爹死的早,他自認為是家裏唯一男子漢,特別有責任心,“不能不去,姐姐睡了大半天,一點動靜都沒有,那姓胡的根本不會治傷。”

姓胡的,是村裏的先生,平時靠算命寫字為生,整天神神叨叨,治什麼病都用他自己弄得膏藥。

薛老爺子請他過來給燦丫頭看傷,純粹是因為便宜,都沒要銀子,隻給了兩個粗糧饅頭。

許氏淚眼汪汪,坐在炕邊看向自己大女兒,“是我命不好,克死了丈夫,現在大女兒也活不下去了,白發人送黑發人。”

薛沐一聽,頓時明白了,家裏不管姐姐死活,聽天由命。

“好啊!”薛沐下炕,鞋都沒穿好,怒氣衝衝,“我去跟爺奶說!見死不救,算什麼狗屁一家人!”

許氏攔不住兒子,哭得更大聲了。

薛芸性格隨了許氏,也跟著大哭。

躺在炕上的薛燦,還沒睜開眼,先聽到哭聲,心裏咯噔一聲,摸不清狀況。

她這是活了,還是剛死?

豪門千金薛燦,在一次車禍中差點喪命,從昏迷中醒來,意外發現大腦中多了一個隨身空間,以及死亡倒計時三十天的提示。

她不想相信死亡倒計時,但隨身空間又真實存在,讓她不得不相信。

薛燦很快調整好心態,既然如此,那就接受未知的命運吧!

生命最後三十天,她瘋狂變賣自己的財產,購買各種物資,存入隨身空間。

第一批存保證自己生活需求的,純淨水,糧油米麵,保暖衣物,各種藥品,以及保命武器。

第二批存自己喜歡的,各種美食,漂亮衣服,化妝品和首飾。

第三批存硬通貨,黃金,無論什麼世道都能花出去。

她的異常舉動,引來不少圈內目光,都說她瘋了。

她那些便宜堂哥堂弟,都來暗戳戳地試探,想知道她在搞什麼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