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陽九州之中,各州皆有不同。
作為端陽天子坐北望南運籌帷幄,坐擁天下的泉州,更是彙集了端陽半數財富,文人智士更是數之不盡,是為“文聖地”。
劍州,作為端陽武林聖地,曾出過不少名動天下的武學宗師,如今更是隨處可見的佩劍遊俠兒。其中天下名樓之一的撼海攬月樓,就因曾經的端陽劍道第一人留劍一柄而風頭一時無兩,是為“武聖地”。更有甚者,曾有人言,此劍雖離鞘,然則其劍意磅礴絲毫不亞於一用劍高手,如能觀此劍日餘,必可百尺竿頭更進一步。於是乎,整個劍州乃至於附近州道的習劍之人皆蜂擁而至,竟將酒樓門檻都給踩了個稀巴爛,酒樓老板無可奈何,隻能另辟別院,供奉著這一柄遺世之劍,至於此劍是否擁有如此神奇用處確是隻有來者可知了。
其他諸如曾出過端陽三百年來唯一一位女子將軍的徐州,天下穀物盡出雨穀的穀州皆是聞名天下。
而號稱“英雄墳,風流穀”的雲州則是以煙柳之地出名,曾經顏藝皆是天下無雙的第一名妓柳媛便是出自雲州,傳聞太上皇都曾秘密召見這位天下第一名妓,隻為一睹真容。
此刻,夜幕之下,雲州的西城依舊燈火通明,柳巷一街的道路上站著好些衣著大膽的女子靠店攬客,女子口中那些風流葷食兒,更是讓得街上的行人麵紅耳赤。
西城最中的一座輝煌高樓,隻見牌匾上書“怡華苑”三字,紅木為底,鎏金為骨,自然便是曾經出過天下第一名妓的名樓——“樊樓”,而現如今的雲州花魁謝琉也身居在此,大有柳媛第二的意味。
此時正值月上柳梢,不少雲州官員在閑暇之時來此小酌一杯,喝的盡興便會留宿此地,就算不能碰見謝花魁掛牌吟詩作畫,怡華苑還有三位書寓,據是琴棋書畫皆為上佳的妙齡佳人,都讓人流連忘返。
怡華苑內,台上以舞劍博得滿堂喝彩的花魁謝琉退回幕後,在謝琉奪魁怡華苑甚至整個雲州城後,她已經極少出現於大眾眼中,往往都是掛牌挑選客人,好幾天也許才接一位客人,現在讓謝琉出場舞劍一曲的盛況更是少有。
“謝姐姐真漂亮啊!”
婢女小翠接過謝琉的長袍,扶住那位光彩照人的花魁。
謝琉輕輕喘了口氣,寵溺的摸了摸自己貼身婢女的腦袋,說道:“和真正的大家比起來差的可太多了。”
一旁少女吐了吐了舌頭,說道:“姐姐你現在可不就是雲州大家了嗎?整個雲州城再也找不到比姐姐舞的更好的了!”,少女說完歪了歪腦袋,似有些懊悔地道:“呸呸呸,何止是雲州,姐姐哪怕是在端陽也絕對的鳳舞雞窩”
謝琉啞然失笑搖了搖頭,開口道:“須知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啊,而且你這個鳳舞雞窩是哪裏學來的”。
小翠剛剛準備說話就看見穿著一身大紅花袍的老鴇邁著步子走了過來,因為紅色長袍不太合身,看上去下身有點臃腫。
“謝琉啊,嚴公子今天又來了,得見見了啊。”
老鴇拿扇子輕輕遮住臉頰擠開小翠,湊到了謝琉身旁,開口說道:“名聲咱們也賺夠了,再拒絕可就顯得咱們不識趣了,要是真惹怒了這位,一句話我們明天就要關樓咯。”
謝琉皺了皺眉頭,不習慣一身刺鼻胭脂味的老鴇湊到身旁但還是耐住了性子,穩聲說道:“知道了,媽媽。”
謝琉是不怕老鴇口中的嚴公子,可是這家花樓想開下去,就不能得罪他,州牧之子,這個身份並不是一家秦樓楚館可以對抗的。
在棠州曾有個體量不小的花樓就是因為頭牌花魁得罪了城司之子,導致花樓被封不說,樓中大半的人都被抓進了大牢之中,那名花魁最後還是被送到了城司之子的床榻之上任人羞辱。而謝琉多次拒絕的嚴靈真乃是雲州州牧之子,別說區區城司之子,就是城司本人也要好生伺候著,這也是老鴇害怕的原因。
當初老鴇想借著嚴靈真州牧之子的名頭再把謝琉的身價抬高,便一連拒絕了嚴靈真兩次求見,也讓謝琉整整一個多月沒接客。沒辦法,不見嚴靈真卻讓謝琉見其他人,嚴靈真一怒之下,不再遵從君子之道,怡華苑怕是也要蹈棠州花樓的覆轍。何況哪怕謝琉敢見,那些人敢不敢去還是個問題。
老鴇見謝琉答應,心中跳動也不禁加快了幾分,忍不住開口叮囑道:“千萬記得,別得罪嚴公子,到時候穿的淡雅一點,嚴公子一個讀書人,定然不喜歡太過招搖的。”
謝琉拉開身子淡淡開口說道:“知道了媽媽,你大可放心好了,如果沒有其他事情,那我就先回去準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