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要到上課時間，廁所已空無一人，門虛掩著，小便池廁所牆角隱約可見的尿漬，地板鋥亮卻有拖把的水腥味透出。
他整理衣領，不知道事情的嚴重度，依舊保持儒雅清秀從地上站起身。麵對這些小嘍嘍，他微笑著詢問，“馬上就要上課了，各位是有什麼事情找我？”
對麵一口令人作嘔的唾沫噴在他的腳下，“我大哥看你不爽。”一個淩亂雜毛的不良少年上下睨了他一眼，眼神盯著下方，眼睛微眯十分挑剔，“你一個小白臉到處遊走，還要來了女孩子的錢供自己上學，你要不要點臉呐。”
方嘉楊臉色瞬間刷白，不知道他和段佳遇的事早已在學校裏鬧的沸沸揚揚，目前隻是被人強壓製了下來，消息沒有傳到他的耳邊罷了，他眼神強裝鎮定，嘴角的弧度依舊完美無瑕，“你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
對麵一群人哄笑，看著他的眼裏盡是不明的意味，讓人感覺像是被扒光了身上遮掩的皮，那樣難堪。
方嘉楊感到不適，直接朝著人群試圖衝出去，“若是沒事，我要去上課了。”
被一堆人一人一隻手的阻攔，一把將他捉了回來，“誒誒，別著急，你聽不懂沒關係。你隻要知道，你，得罪了我們大哥的心上人，就夠了。”
擺在明麵上的臉皮被撕破，校服在撕扯中錯位淩亂，他被人架住，自知掙不脫，便跪在腥臭肮髒的廁所裏，無非就是被打一頓罷了。眉清目秀的臉龐被人拿在手裏捏了半響，下巴緋紅。
一群人湊近仔細端詳，討論，原是抱著折辱的目的，結果一人小聲耳語，“你還別說，這小子模樣還真不錯。”人群中小小騷動一把，推搡著，“你說什麼呢？”一聲音很弱不知從哪傳來，“確實好像還挺俊秀的。”“大哥隻說要將他狂揍一頓。沒說不能幹其他。”一個心思不正的老油條吞咽著口水說道。
方嘉楊此刻終於感覺屈辱和害怕，冷情的眸睜大，全身氣到顫抖，像個瘋狗奮力掙紮，眼睛死死盯著那個人，“你敢！”
壓製的兩人一時不察，被他掙開，眾人“喝”的一聲，烏壓壓地向他倒去，將這個竭力掙紮的瘋狗鉗住。
最終方嘉楊鼻青臉腫，臉是紅腫的，嘴唇更是豔紅，唇角被打的撕裂，血淋淋的，後腦勺頭皮撕破，一塊區域的頭發沒了，如破布娃娃被扔到廁所最裏層的隔間，惡意地鎖住出不來，衣服全部扒掉，就想讓他狠狠地在眾人麵前丟臉。
幾人愉悅地洗掉手上的汙漬，旁若無人地照著鏡子濕水整理發型，嘴裏是汙言穢語，再嬉皮笑臉勾著肩搭著背地走出。
廁所裏被圍困的人仿佛被世間拋棄。
腳步聲漸漸遠去，唯餘寂靜。
方嘉楊癱軟地倒在廁所旁，無力地靠在隔板上。
方才混亂的掙紮撕打要了他所有的力氣，隻能任由眾人毆打。
可笑的是，明明進入到這所學校的學生成績都不錯，在可碾壓不過人心潛藏的純粹而卑劣的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