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廷商宮水亭,池梓櫟一臉幽怨的看著眼前提筆繪畫之人,她拿起茶杯抿了一口,隨後重重往桌上一放。

段竹手指微頓,他抬手提筆蘸墨,緩緩開口,“神女閑得慌?”

池梓櫟皮笑肉不笑,“你覺得呢?”

“既然閑,那便替我研墨吧。”段竹停筆,抬頭學著她的模樣,笑了笑。

“怎麼弄?”池梓櫟走到他身旁,問了句。

段竹輕笑,放下毛筆,往硯台中倒入少許清水,隨後拿起墨錠打圈,“倒是我忘了,神女嬌貴。”

“我的身份,本就該嬌貴。”池梓櫟伸手拿過他手中墨錠,學著他方才的手法研墨。

不就是研墨嗎,這麼簡單,一看就會。

池梓櫟瞥了他一眼,“什麼時候教我陣法?”

“等我畫完。”

“哦…”她一邊研墨,一邊看他繪畫。

段竹手法嫻熟,每筆畫的都恰到好處,池梓櫟暗暗點頭,真不錯,陣法厲害,畫技也厲害。

墨汁足夠,池梓櫟放下墨錠,在他身旁坐下,撐著下巴打了個哈欠。

待他畫完,時間已過半時辰。

他把袖口處的褶皺撫平,站起身往亭外走去。

“去哪?”池梓櫟亦起身,快步跟上他。

“觀林台。”段竹很少走大道,他出門無論去哪,幾乎走的都是小道。隻因走小道節省時間,還有便是他圖清靜。

聞言,她的嘴角微微上揚,興奮開口,“去修煉陣法嗎?那你打算今天教我什麼陣法?”

段竹側頭不著痕跡瞥了一眼她,“頭不重嗎?”

“啊?還好啊。”池梓櫟疑惑的看著他,問她頭重不重幹嘛?奇奇怪怪。

段竹沒再說話,兩人左轉右轉了好一會,才到觀林台入口處。

段竹率先走上台階,池梓櫟跟在後麵嘰嘰喳喳,“你還沒說今天教我什麼呢,教太難的我可能一時學不會,你可以先教我一些簡單的,或者你有沒有記載陣法的書?你可以拿幾本給我看看,我先熟悉熟悉……”

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絲毫沒注意段竹已經停下腳步,她直接撞在他的後背上。

“話這麼密,不渴嗎?”段竹沒轉身看她,丟下這句話便往一邊走去。

池梓櫟沒在意,跟上前與他並肩走著,“話密不好嗎?若是兩個人都不愛說話,待在一起豈不是很悶?”

“還行。”

池梓櫟哼笑出聲,忍不住嘖了兩聲,誰喜歡話少的啊?反正她不喜歡。

她的目光落在地上東倒西歪的青竹上時,咦了一聲,“段竹,這些青竹怎麼回事?”

昨天這些青竹分明被他的陣法全都擊飛擊碎,然而隻過一晚,青竹又都出現了。

段竹像是知道她在想什麼般,道,“觀林台麵積很大,遠不止我們看到的這些,除我之外,廷商宮其他師兄們也愛在觀林台研究陣法,隨著每次陣法炸開,周圍的青竹都會遭殃。”

他停頓了一下,抬手聚法打在青竹上,青竹瞬間被火灼燒,直至消失殆盡後又道,“師父覺得這樣長久下去,觀林台都會不複存在,便施法籠罩著整個觀林台,用靈力滋潤這些青竹,就算它們被陣法誤傷消失,用不了多久便又會恢複原狀。”

池梓櫟拍手,一臉佩服,“你們廷商宮倒真與其他三宮不一樣。”

她往前方走去,站在昨天段竹結陣法的位置,朝他招手,“那你準備教我什麼陣法?我已經準備好了!”

段竹沒看她,走到一旁扶起倒地的青竹,“我什麼時候說現在要教你陣法了?”

池梓櫟微皺眉,疑惑開口,“你不教我陣法,那來觀林台做甚?”

“把它們恢複原狀。”

“恢複原狀這還不簡單?”

池梓櫟默念法訣,兩指並攏,操控著靈力打進青竹體內,三分鍾過去,青竹毫無變化,它就靜靜的躺在地上。

“靈力可操控不了它,需得神力,神女還未涅槃,神力自是用不了。”段竹扶著青竹對她說道。

聞言,她瞪大雙眼,快步走到他的麵前,指著地上數都數不清的青竹,大聲道,“不能用靈力,一棵一棵扶起來,得要多久時間?”

“三五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