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風的臉色有些難看。
顯然場記等一眾工作人員都是知道導演拍攝時的脾氣的。
各個都閉緊了嘴,不敢在這個時候觸了黴頭。
“我說了,”
“卡!”
顧長風神情嚴厲,緊緊盯著劉晨:
“你文化課是不是走後門及格的?”
周圍影視學院的人聽到這話,都各自縮緊了肩膀。
張言也忍了忍笑意。
劉晨已經被罵得有些不知所措了。
但張言卻大致有些明白顧長風想要表達的意思了。
他所謂的
‘陸琛對父母的無奈和工作上高壓的壓榨”
也就是說他的情緒處於一個爆發點前的低壓和陰鬱。
對於母親的一些斥責反應應該是處於一忍再忍的壓抑而不是不痛不癢地鬥嘴式反駁。
劉晨急於與陸母對話。
雖然有了解劇本,但表演更在於形式而不是在於神韻與情緒把握。
“我說了,他現在的狀態很差,情緒很糟糕,他跟母親對話時在極力壓製自己的脾氣和神情。”
劉晨勉強笑了笑:
“OK,我再來一次?
顧長風皺著眉,長長舒了口氣,提了一瓶礦泉水,拉著臉道:
“再來!”
片場雖然開著冷氣,但四周運行的機器以及燈光,加上ng兩次顧導的斥責。
劉晨額頭上不可遏地彙聚起了細密的汗珠。
電影開場就不大順利,化妝師重新上前補過妝了,劉晨再一次坐在了書桌前。
因為有接連兩次的失敗經驗,再加上剛剛顧長風那麼明白了當地點撥過他,劉晨也不是新人了,好歹,算是進入了狀態。
陸母再一次斥責埋怨他時,他一邊攥著筆,手指用力到關節發白,看似低頭看文件實則久久挪不走視線。
下垂的羽鴉似的睫毛微微顫了幾顫,似是隱有怒而未發。
鏡頭從他的身上近景再拉至遠景。
身後掛著法裏昂舊城的油畫。
顧長風這一回雖然表情有些不大滿意,但也沒有打斷他的表演。
陸母說了半天,卻沒得到兒子陸琛的回應,有些不快地叩了叩桌子。
陸母的演員不愧是老資質了。
麵對鏡頭,她的細微表情處理的很好,眉梢眼角都是戲。
嚴肅的富太在眼底既有著溫情的慈愛也有著話語未受重視的薄怒。
輕易地就將劉晨帶入戲了。
陸琛一麵壓著不耐應付著母親的嘮叨,一麵又渴望逃離自己所處的環境。
“你李叔的女兒就很不錯呀,人長得高性格也好,…”
“媽!”
陸琛打斷了陸母的話,依舊低垂著頭:
“我想去…”法國。
劉晨台詞還沒念完,顧長風又蹙起了眉,大聲地喊:
“停!”
他臉色已經難看到了極點:
“你低垂著頭,鏡頭拍不到你的臉。
如果你的肢體語言足以勞動情緒,表達你內心壓製的躁鬱就算了。
我要的,的是你呈現出陸琛這個人內心的爆發前段,不是讓你來當擺設的。”
顧長風說話十分直接:
“老鐵,這不是拍視頻。你知道每浪費一秒時間要花費多少膠片?”
張言站在一旁觀摩了這麼一小會兒,對這位導演的性格也大概有了幾分了解。
顧長風在片場要求極嚴,達不到他的要求,連劉晨這位影圈當代小生也被他罵得睜不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