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遇西裝革履站在監獄灰白的水泥地上顯得格格不入。
岑遠被兩個人抬著胳膊架過來,扔在池遇麵前。
硬生生摔在地上,岑遠吃痛,掙紮著起身。
他聽到有人要叫他,第一反應就是姐姐來看他了,但是他傷害了姐姐,難道姐姐原諒他了嗎?
他不是故意的,他生病了,從三年前開始,自殺那次他被救了過來,卻像個行屍走肉一般活著。
他常常會無緣無故暴躁發瘋,忍不住將身邊的一切都毀掉,他控製不住自己,他知道自己病了,也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生病,一天他對林枝的思念無法抒解,他就一天不會痊愈。
藥的苦澀仿佛還充斥在口腔中,可是無論他吃多少,都沒有用。
來之前他還盡量收拾了一下自己,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狼狽,要不然姐姐會嫌棄。
他已經不是以前那個風光無限的岑遠了。
此刻灰頭土臉蓬頭垢麵,臉上有淤青,兩條腿也被打斷了,想都不用想是誰的手筆。
抬頭,與池遇四目相對,心中的那份欣喜徹底被澆滅。
“池遇,你贏了。”岑遠雙臂支撐著才能勉強坐起來。
“你從一開始接近林枝就該想到這個後果,我一直忍著沒動你,不是因為忌憚,我相信你也知道,如果林枝喜歡你在乎你,我是不會動你的,因為我不忍心看她傷心難過。”
“池遇我求求你,讓我見一見姐姐,就當是最後一麵,我好想她。”
岑遠跪在池遇麵前,一身狼狽,在衣服遮擋下看不見的地方,他全身是傷,眼中的偏執讓他看起來不像個正常人。
“看來還是我對你太仁慈了,竟然還有力氣說話。”
池遇從來都不是什麼純良的人,被人欺負了還可以忍氣吞聲。隻要不觸及林枝,他也是個睚眥必報的人。
“我要見姐姐,我隻是生病了,我沒有想過傷害她,她不會讓我待在這裏的,我要見姐姐,讓我見她,她不會忍心我受這種折磨的!池遇你讓我見她!”
岑遠麵目猙獰,看起來被折磨的不輕。
“你永遠,不會有機會再見到她。”
“池遇,我求求你。”
岑遠卑微匍匐在池遇腳下,結了血痂的手顫抖著抓住池遇的褲腳。
“求你”
“去死吧”池遇俯身在他耳邊,像是自地獄來的索命的惡魔。
池遇從監獄出來,用手帕擦了擦手,重新戴好皮質手套,褪去身上的大衣丟掉,從旁邊的人手裏接過另一件穿上。
“你們知道該怎麼處理”
負責人慌忙點頭如啄米,大氣都不敢喘。
岑遠自殺了,死在了冰冷的監獄裏,消息對外封鎖,池遇不會允許任何髒東西傳到林枝耳朵裏。
“老婆,起床去看日出了。”
兩人蜜月旅行的第一站,去了年城市有仙山,據說那是國內最佳看日出的地點。
“不要吵。”
“老婆”
池遇拿了條薄毯,將林枝整個裹起來,像個蠶寶寶。
池遇毫不費力抱在懷裏,林枝海藻般的長發披散著,哼唧著在男人懷裏尋找溫暖的地方。
林枝迷迷糊糊被池遇抱出去,找了個平坦幹淨的石頭,池遇坐下來,將女人攬在懷裏。
“老婆,睜開眼睛。”
一輪圓日從雲海間緩緩升起,初晨的光照在兩人臉上,像是鍍了層金。
“好美”清晨還有些冷,林枝像個小鵪鶉縮在池遇懷裏。
“老婆,我愛你”
耳畔是男人的喘息,背部緊貼著池遇的胸膛,還能感受到男人強有力的心跳。
“林枝?”一個黃頭發的男人叫住了她,池遇和林枝一同回頭。
“江、江辭?”
男人手裏還拿著染著顏料的畫筆小喘著氣,顯然是追過來的。
“好久不見”江辭目光鎖定兩人緊握的手,想了想一會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