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這一世還跟上一世的情況一樣呢?
清然問自己。
兩隻腳在水中互相搓著。先前從未想過這個問題,隻是覺得,走一步看一步,能跟他走多遠就走多遠。
現在再想,覺得還是把事情想簡單了。
頂著男人的身份跟他在一起,幾乎所有的壓力都壓在了他的身上,包括旁人對他王爺身份的病詬。
清然從未替他想過,更不談分擔了。
她從懷裏摸出那隻雙孔塤擱在嘴邊吹響一段單調的旋律。
俄而,一道身影出現在門外,在門上敲了兩下。
“什麼事?”
清然隔著門說:“查一下寧王殿下現在在何處,我想見他了。”
人影消失。
歡喜都看懵了,問:“公子,你手裏那個東西是什麼好東西,怎麼一吹就會有人來?還有,剛才外麵的 人是誰啊,感覺像是什麼神秘的組織裏的人。”
清然收起雙孔塤,隔著衣裳摸墜胸前那塊玉令。輕聲說:“是寧王殿下的人,一直隱藏在我們身邊,隻不過我們不知道罷了。”
說起這事歡喜想起來了:“噢對了,公子,夫人曾私下裏問過我關於王爺的事。夫人是不是知道什麼了?我看她的語氣,好像不太讚成你和寧王殿下攪在一起。”
水溫轉冷,清然提起腳擦幹。問她:“娘她都問你什麼了?你又怎麼說的?”
歡喜唔了半天:“就問了些寧王殿下和你之間的事情。其他的沒問,不過,我是覺得她是有些擔心的。”
當初選了這條路,母親是支持的,她可能也是覺得換一種活法也不錯,沒考慮那麼遠。
誰也沒料到她和蕭致能互生情愫,以現在的情況來看,兩人不一定會有未來。
況且……日後若他真的登基稱帝……那就更不好說了。
她起身解開衣裳,準備歇息了,門口突然傳來敲門聲。
歡喜正彎腰端水,捧著腳盆嘟囔了一句:“這麼晚了,誰還會來。”
說完揚聲問了句“誰呀!”
敲門聲還在持續,看門口的 影子,身高不高,穿著男裝,看不出來是誰。
清然又把腰帶係上,叫歡喜去看看。
歡喜擱下水盆,一個人影瞬間鑽了進來,歡喜還沒反應過來,門已經被人從裏頭關上了。
清然看清進來的人,驚訝道:“阿翡?”
她走到她跟前道:“你怎麼來了?”她上下打量她,跟自己一樣的裝束,都是男人打扮,“你……你不會是偷跑出宮的吧!”
蕭翡笑嘻嘻看著清然,挽住她的胳膊往裏走。
“不跑等著被賜婚?”
“賜婚?”清然不解。
為了趕上清然,蕭翡拉著王子閱一路狂追,險些把馬累死,好不容易才追上來。這會又餓又渴。
她毫不客氣的招手叫歡喜去廚房給她弄些吃的,自己拎著茶壺到了滿滿一杯水喝了。
一連喝了三杯才解了渴。她繼續說:“可不是賜婚。”
“我母後啊,不知道那根筋不對,今天皇嫂搬進了含涼宮之後,母妃就急著來找我,說要給我同燕國宮家的小兒子賜婚,盡快把婚事辦了。”
她話裏的消息太多了,清然一時都沒反應過來。
“你等等。”她反應了好久才說,“你的意思是,皇上最後還是妥協了,同意皇後自請入冷宮的請求,所以楊家沒事了,王兄也沒事了?”
兩人關注的點不同,清然是從朝堂的角度來說,蕭翡則是從後宮的角度來看。
她也愣了會,遲疑點頭:“好像就是你說的這樣。哎呀,反正就是王翰林沒事了,當時就放出來了。”
清然在腦中過了一遍,大概弄明白了。
蕭翡知道的事情少,這件事算是雙方各退一步。
皇上答應了皇後的請求之後,柳尚書順勢啟奏王家給楊家送禮之事,把事情起因結果都講清楚了,這件事也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看來這場科舉舞弊案之中,最終還是如了封家和淑妃的意。
這個結果,似乎是在意料之中,清然很快接受了。
皇宮內院的事情,今日有淑妃,明日還有德妃、賢妃、良妃,總之,總會有那麼個人因為與皇帝之間的關係攪弄的朝堂不得安寧。
不像先帝在時,雖說端妃和皇後鬥得厲害,但從不波及朝堂,隻是兩人女人之間的較量。
清然送了一口氣,隻得慶幸的是王子閱沒事了。
不過,他竟然敢帶著公主一起逃離京城,這性質,與她去年所為有些相似啊。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