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鬆了一口氣,當初女兒的選擇是何等冒險,她也不知哪來的勇氣,竟然支持她,一邊支持,一邊擔憂。磕磕絆絆走到現在,幾經風險,倒也平安。
詹夫人幫她把落下來的一縷碎發撥到耳後,還是心有擔憂:“那你可曾想過以後?”
“你們若真情長久,母親倒也祝福,隻是這段情,始終見不得光了。”
清然卻說:“娘,女兒一路走來,看到了很多人,很多事,這世上的情有千千萬萬種,情愛之事其中一部分,若他能陪我一程便是一程,能走一世便是一世,即來即喜,去時莫殤便好。娘莫要為女兒過多費心。”
“女兒這輩子惟願母親長命百歲,福壽延綿,早日助母親脫離詹家,脫離……他,過自己想過的日子。”
母女二人在屋裏說體己話,倒是把等在外頭的人給等著急了。
蕭致想起身在屋裏轉轉,但看到一旁熟睡 的孩子,又坐了回去。
這孩子是他在街上撿的,周圍的鄰居說他無父無母,一個人在街上遊蕩了大半年,這家給一口,那家喂一頓的,愣是沒餓死他。
蕭致不忍清然因為淩峰的死傷心難過,想出收養這個孩子的辦法,記在淩峰名下,也算是留個念想。
這小家夥剛來的時候,瘦瘦小小的 ,不過養了幾日,人就長起來一點,這麼看著,倒也像個乖巧懂事的孩子。
正胡思亂想著,試煉室的門開了,清然捧著一個木頭匣子遞給蕭致。
“殿下,這是我母親研製的木僵症的解藥,您拿去給那些百姓試試,看看有沒有效果。”
蕭致托在掌心,喊南舟進來,把東西交給他。然後跟詹夫人說:“夫人辛苦了。”
“本王廣招民間神醫,連聽說過此病症的人都不多,更別說是治了,詹夫人不愧杜仙人嫡傳弟子,實在是……”
“好了!”詹夫人不想聽他灌迷魂湯,打斷他說:“民婦有幾句話要跟殿下講,清然,你先避一避。”
南舟剛把東西交給侍衛去辦,才上了門前兩級樓梯,忽然聽到“清然”不禁瞪大了眼。
清然道是,跟蕭致說:“時候也不早了,母親和殿下慢慢談,我就先回去了。”
說完退出了藥廬,取下掛在院門上的燈籠,引路而去,漸漸沒入黑夜之中。
南舟不可置信看著清然翩然走遠的身影,很顯然,剛才那聲“清然”叫的就是詹知府啊。
他懷抱一顆懷疑的種子,倚在門邊,怎麼想也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