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甩袖走了。
清然如定在地上,一動不動,反倒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了。
翌日一早,蕭致簡單吃了點早飯就去西邊公廨處理政務去了。
清然昨晚喝猛了些,頭重得很,起晚了些,剛洗漱好,封夫人院裏的人來傳話,說要見她。
她顧不上吃飯,理好衣裳,攏好頭發跟著來人就去了。
一入小院,遠遠便見封夫人端坐在正堂上,神色肅穆,身邊站著封茹穎,神色哀寂,目光幽怨。
清然不知怎麼了,揣著顆心還如往日見麵一般行了大禮。
封夫人不叫起身,反而抓著桌幾上的茶盞摔在地上。
瓷片碎裂,茶水四濺,清然不知錯在何處,忙提袍跪下:“夫人息怒,不知微臣何處不妥,令夫人發這麼大的脾氣。”
封夫人利眼仔細大量他,昨日的青年才俊,容貌俊雅,今日再瞧便是女裏女氣,媚態勾人。
越看越來氣,往日見時怎未覺得此人有這般能耐,竟勾得兒子神魂顛倒,不顧聲譽,公開在王府與之同榻共眠,真真是鮮寡廉恥。
封茹穎見姑母動了大氣,忙跪在身前扶住膝蓋安慰:“姑母息怒,這件事或許是下人們胡說,並非真事,您先別生氣。”
“俗話說得好,無風不起浪,要想堵別人的嘴,須得潔身自好讓人無處可說才是。”
“你沒聽那些個賤蹄子說嗎,他們都住到一處了,那麼多人都瞧見了,還有什麼可辯駁的,難不成,要把這滿府裏的人都找來一一問過才算嗎!”
“咳咳咳……”太過動氣,封夫人不住咳嗽起來。
昨夜蕭致才來了那麼一出,今日一早就被封夫人詰問,若不是他自己問出來,清然隻當他真的喜歡女人。
現在想來,隻怕早在兩人有親密接觸的頭一次,他就知道她並非男人了。
可眼下該如何跟封夫人說呢?
真是頭疼得不行。惟願她發泄過後,能暫消怒火吧!
封夫人劈頭蓋臉罵了一通,見清然不懂分毫,似無所謂,更氣了。可現下他是明月城知府,估計身份,又不好如何懲罰。便叫他到院子裏跪著,什麼時候把他和蕭致之間的事情說清楚了,什麼時候才能走。
這事本就是蕭致一廂情願胡鬧,清然什麼也說不了。她二話沒講,起身走到院中,在眾目睽睽之下跪下來。
脊背直挺,像是再說——罰我又如何,我沒錯。
封夫人氣得捂住心口,再不想看她一眼,讓丫鬟扶著去了臥房。
歡喜在院裏左等右等等不到清然回來吃飯。眼瞧著新煮的粥都冷透了,她按捺不住跑去找。
路上遇到跟在封夫人身邊的封家小姐,便問她可曾見過他們家大人。
封茹穎歪頭想了想說:“早上是聽人說姑母找人叫詹大人來問過話,後來我就出來了,估計姑母問完話就讓他走了吧,你找他有事?需要我幫忙一塊找嗎?”
歡喜見她手中托盤端著一碗藥,知道應該是送給封夫人的,便道了謝走了。
待人走遠了,封茹穎回頭看著這條小路。身邊的丫鬟問:“小姐,詹大人不是還跪在封夫人的院子裏嗎,你怎麼……”
封茹穎柔和的目光瞬息變得淩厲,如刀一般射向丫鬟:“多嘴!”
隻這一句,丫鬟慌忙垂頭,再不敢多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