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青年出才俊。
再看他的長相,眉目細長,眉宇間三分冷清,四分柔情,還剩三分雌雄莫辨的美。
封氏腦中忽而閃過一張熟悉的臉來,眉目與他沒有十分,也就九分相似。
腦子還未思量清晰,話已經到了嘴邊:“詹大人與令妹生得倒是十分相似,可是隨了你母親的樣貌?”
話說完,封氏才意識到不該提起過世的人,揭別人傷疤。
清然極力穩住表情,嘴邊始終一抹淡笑回道:“夫人好記性,家妹確實與微臣如同雙生,長相俏似母親。”
封氏尷尬一笑,掠過他往府內走。
蕭致若有所思盯著清然,似乎有了新發現。
他扶著封氏前往後院安頓。
封茹穎路過清然,輕輕屈膝行了一禮,清然避開目光,拱手回了一禮。
王府前院來來往往官員、小吏甚多,人雜且吵鬧。蕭致尋了處安靜院落供封氏下榻,封茹穎為了方便照顧封氏,故而就在封氏院中要了間廂房下榻,並未另外安置。
南舟風塵仆仆的從外頭摸進來,悄悄遞給蕭致一封信。
蕭致瞧見信封上頭兩個字,瞧了一眼母親這頭,都安置的得差不多了,告了句:“母親好生休息,晚膳兒子讓廚房準備了母親愛吃的食材,兒子晚間陪母親好好說說話。您先好生歇息,有事便使人去找王府管事的說。”
封氏累極,也困極,現今沒了太妃身份束縛,倒省去不少繁縟禮節,她擺擺手,叫他自去忙,她能照顧好自己。
蕭致領著南舟到了一處背人的地方,捏著信問:“怎麼回事?”
南舟哈腰道:“殿下,您交代奴婢做的事,俱已查實,這是雪梟統領查到的關於詹家的所有事情。”
北洲大捷,詹裕明被押送回京受審。身為詹家長子,一心隻顧自己的功名利祿,絲毫不見他為父親之案奔走活動,實在奇怪。
蕭致本就對身邊這位司馬有疑,見他這般行事,更是疑竇重重。
本來,他將青玉令牌交給他,一來,持他之令行事多有便利,二來是在必要之時,雪鷹能保他性命,三嘛,則是若他動用雪鷹幫他做事,那麼雪鷹便可接機探查他的底細。
隻是……他似乎也有所防備,令牌在手這麼久,一直未曾調用雪鷹。
蕭致要成大事,身邊的人,必是牢靠可信之人,他不能再等了。趁西行之時,令雪鷹在京幫助封逸查詹裕明之事,並徹查詹清澄其人。
蕭致捏著那封信,麵現猶豫,心中的疑問,所有的答案,就在這封信之中。到底是開還是不開,他竟然一時不能確定。
南舟對調查之事雖知之甚少,但從雪鷹統領雪梟的眼中讀出了事情的重要性,一路西行,他半分不敢馬虎,到了王府便將信交出去,好讓主子早日定奪。
見自家主子猶豫糾結的樣子,南舟歎息一聲,人心都是偏著長的,若此時是旁的人存疑,恐怕早就被他下令拉出去了。
換成詹司馬就不一樣了,不管是什麼樣的事情,他首先想的不是處罰而是遮掩。
他搖搖頭,估摸著主子一時半會不會有定奪,退了出去。
蕭致死死攥著信,腦中激烈鬥爭。都到這時候了,臨門一腳,他退縮了。
他把信收進書案上的一個木匣子裏,合上蓋子,看了一眼搭著的鎖扣,又伸手仔細扣上,最後還是不放心似的,尋來一把小金鎖鎖住,才算定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