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害怕得直發抖,顫聲說:“滿……滿姨娘說夫人在外頭跟野男人廝混數月,沒有臉回詹府,以免汙了整個詹家的清……清白。”
“胡說八道,”清然嗬斥一聲,“母親是寧王殿下派人護送回東臨的,憑她一張爛嘴還能把事情往歪了說!她還幹了什麼?”
“去年,夫人走後,滿姨娘就把我們幾個趕到下房去做粗活,說她要養胎,怕現在住的地方濕氣重,不利養胎,就搬到正房去住了。現在夫人回來,她不肯讓位,打定主意夫人不敢碰她,就賴在正房不肯走。”
“夫人氣不過,想走,但又想著過幾日有貴客要來,不能失了公子的顏麵,就搬到佛堂去了,說是為了老爺未出生的孩兒祈福,也為老爺祈福。”
“夫人已經退讓很多了,可滿姨娘還不滿意,故意讓廚房不給熱飯給夫人吃,夫人倒是忍了,但小玖脾胃虛,吃了冷飯發起了病,疼得厥過去了,幸虧夫人及時發現才把人救了回來。”
“因為這件事,夫人去跟滿姨娘理論,也不知怎麼的,滿姨娘就摔倒了,壓到肚子,流了好多血,現在……現在正在生產……”
清然明白了,丫鬟擔心的是萬一滿姨娘因此失去孩子,父親詹裕明失去血脈,不會放過母親。
她讓小丫鬟先回去,一個人在屋裏轉圈想對策。這種時候,必須做最壞的打算。
她想了許久,腳下一邁,去了寧王府找南舟。
南舟正小心翼翼伺候著臉色不好的蕭致,眼觀鼻鼻觀心,琢磨著怎麼哄哄主子。忽而聽到外頭有人找,擱下手裏頭的東西出門來。
不等他站穩,清然一把把他拉到偏僻之地,喊救命:“南舟公公,公公救命呀。”
南舟看清是清然,全然沒了往日的客氣,拂開他的手道:“喲,我當是誰呢,原來是司馬大人呐。您多大本事呀,什麼事能難倒您呀!”
清然聽出他語氣不善,但這種時候,要找人的事,隻能是他這種人脈廣的人才能辦好。
她本想找淩峰幫忙,但他一個八尺大漢,如何會有種路子,還得是南舟。這人能說話,能辦事,陰的陽的都有一套。
清然塞了塊銀子過去,討好道:“哪能呀,還不是南舟公公多多幫襯,才有我的今日。今日之事事關重大,唯有您能幫我了,您就行行好,幫幫忙吧!”
這話說的南舟十分受用,托著手垂目說:“說說吧,看是什麼事這麼急。”
清然將府中前因後果簡略說與南舟聽。不用清然說明白,他便明白過來。
這件事,本來是滿姨娘的錯,不該屢次頂撞主母,但現在主母害得她早產,若是孩子沒事倒還好說,若是沒了,別說那小妾了,就是將來詹將軍回來也不好交代。
這樣的話,就必須找到一個剛出生的孩子,不管滿姨娘的孩子成還是不成,隻要有個孩子在,詹夫人就無礙。
南舟掂了掂,這事不難,他摸著銀角,爽快道好。
讓清然回詹府聽信。
清然又多交代了一句:“最好是男嬰。”
南舟定定看著他,一時看不懂這個詹大公子。
清然回府後,將事情說與母親聽。又親自主持府務,到底是大公子身份,眾人不敢不從,他擼起袖子大幹一場,清掃府中各方勢力,驅逐奸佞小人,收攏可用之人,大權重新回落詹夫人手中。
滿姨娘難產兩日,生出了個老鼠大小的嬰孩,抱給她看了一眼,人就暈過去了。
清然沒管她,把孩子抱到母親跟前,同府中人說:“父親新得了一子,本公子也多了個弟弟,滿姨娘早產傷身,一時半會養不好,為了她的身體著想,這個孩子,就養在母親身邊,直到滿姨娘能自己親自照顧為止。”
“並且,將來詹府不管走到多高的位置,將來的繼承人,就是這孩子。”
此話一出,引得眾人嘩然。
不知這位大公子怎麼想的,難不成先前跟山上的什麼智音大師修習,以後有打算遁入空門的打算?
對此清然不多做解釋,隻吩咐府中眾人遵照此話行事便可。
至此,詹府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