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然似早知他會有此一問,淡淡笑著轉頭瞧他一眼說:“被你發現了……”
繼而仍轉回頭看著遠方,感慨道:“都是假的。”
他自嘲的笑笑:“不瞞你說,我自小便喜愛文學,討厭舞槍弄棒的,但父親不允,逼著我習武,還將我帶到邊塞企圖鍛煉我。但……在我八歲那年,他為了鍛煉我的意誌力,將我仍在大雨中紮馬步一整天,之後我便高燒不止,險些燒成個傻子。”
他長出了口氣,“自那之後,父親再不敢逼迫我習武,況且,你看我的身子骨,筋骨纖細,根本不是吃那碗飯的人。所以,我便在北境過著閑人一般的生活。而父親為了臉麵,時不時要製造些輿論來美化我,反正沒人會去印證是真是假。”
“抱歉讓你失望了,我其實就是個廢物。”
封逸愣了愣,突然爆出大笑重重拍了拍清然的肩。
“漌之,你怎麼還這麼實誠!幼時一群同窗,就屬你最實在,這麼多年過去,你一點沒變,哈哈哈……”
淩峰莫名看看封逸,又看看清然。
清然輕輕點點頭,神色鬆了鬆。
“其實……哈哈哈,其實你不用講出來我也明白的,因為呀,我們都一個樣,哈哈哈……”
“難怪含山寺再遇時,你那麼生疏不與我相認的。“京中那麼多高門子弟,有才能的又有幾人,都是些靠著祖蔭某得一官半職,混俸祿而已。我們與他們都一個樣。”
最後的語氣竟含著幾絲落寞。
清然挑唇笑他:“自命不凡的封小侯爺竟也有英雄愁苦,鬱鬱不得誌的感慨,真是奇了。”
她輕輕拍他的肩:“這次,你這麼積極要往北洲來,也是為了建立功勳證明自己吧?你放心,我會幫你的。”
清然說中了他的心思,他並未將清然的話放在心上,詹將軍被扣了頂大帽子,要想洗刷他的罪名,已然十分艱難,北洲之患,他不一定能顧得過來。
兩人雖通路,但目的不同,不一定能幫上忙。
封逸埋頭喝水,喝出酒水的愁苦來。
清然在淩峰耳旁低語幾句,淩峰起身離開,騎著馬往遠處走了。
馬踏塵土,揚起細塵。封逸瞧著那道挺拔身姿,湊近問清然:“我很奇怪,淩統領從四品的官,竟然唯你一個六品小官的話是從,一路上鞍前馬後對你照顧有加。我一個侯爵說的話都不好使,你該不會是抓住了他什麼把柄了吧?噯,與我說說,淩統領幹什麼缺德事讓你知道了,說出來讓我也樂嗬樂嗬。”
清然身體後仰撐開他的臉說:“你一個老爺們,探聽別人的私事幹什麼。更何況他也沒什麼事是見不得人的。”
“哦?這般肯定?”
越推他,他越抵著清然的手掌傾身往下壓,“越肯定越有問題。這一路多枯燥無趣,說出來解解悶嘛。”
清然被他逼得退無可退,都快躺都地上了,心裏慌的不行,佯裝不耐煩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