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來看,竟連最基本的信任都還沒有獲取,以後還得時時警醒,更加賣命才是。
她小心覷著寧王的臉色,起身叩拜:
“微臣多謝殿下想得周全。母親在詹府受盡委屈,日後有殿下庇護,便是解了微臣後顧之憂。微臣定以殿下馬首是瞻,盡心替殿下辦事。”
識時務,挺好。
蕭致勾唇一笑,甚是滿意,微微抬手讓她起身。
清然起身說道:“隻是……微臣過慣了簡樸日子,不習慣多少人伺候,殿下的好意微臣心領了,您送到司馬府的那些仆從……微臣實在用不上,還請殿下收回……”
蕭致側目,一府大公子,縱使從小去了軍營,但該有的體麵生活不會少,生活再馬虎,也不會連最基本的伺候的人都短了。
除非……有什麼不能見人的事情。
杯盞已空,他執壺添茶,淺淺流水聲混著徐徐水流傾瀉:
“本王想著,詹夫人來,身邊總不能短了伺候的人,略微添兩個人,並不會對司馬的生活造成過多困擾。不過,司馬要是覺著礙事,那便隨你處置吧。”
“對了,還有一事得請司馬費心,”他悠悠望過來,“過幾日便是本王母妃生辰,還請司馬替本王準備件合心的禮物才是啊。”
端妃,清然記得七公主說過,她自入宮起便與皇後不和,兩人明裏暗裏鬥來鬥去,老皇帝駕崩之後沒多久就隨聖駕去了。死因好像是因為肺病,算算日子,再過一年不到的時間,她便香消玉殞了。當時清然還曾疑惑,從未聽說端妃體弱,突然病了段日子就隨先帝去了。
還有不少人說,皇帝與皇後是琴瑟和鳴,與端妃才是鶼鰈情深。
她死後,新帝封她為敬德恭順賢惠皇貴妃,依皇貴妃禮製安葬。
這麼說,這是她最後一個生辰了。
死亡,一直不曾遠離。
重生回來不過數月,曆經趙子銳之死,與那些貪婪者博弈,為不同的人生努力。
想要改換命運,必有一定代價。
上一世臨死之前的疼痛還清晰的記得,那種無邊恐懼,無處躲藏。
心像被人一把揪住,牽動周身疼痛,清然麵色痛楚地揪住心口,仿佛上一世那種說不清是鑽心的痛還是心底深處的無望。
她蜷縮著身子,麵色痛苦。
蕭致餘光瞥見不對勁,投眼過去看,手下失重擱下小盞,“你怎麼了?”
清然無力搖搖頭,不過一瞬間的感覺,過去就慢慢恢複如初了。
她躬著身子咻咻喘了幾口氣,慢騰騰坐直些。蕭致見他無事,稍稍鬆了一口氣。
“殿下,微臣忽然身體不適,先行告退了。”
蕭致擺擺手,“時候不早了,司馬早些回去歇著吧。”
清然將行幾步忽而停在門前,回過身來,眼神期待:“殿下,端妃生辰之事,可否托請長史辦?微臣……”
蕭致瞧他麵色蒼白,抿了抿唇,“距離母妃生日還有些日子,此事再議,司馬先回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