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各位同僚久等了,實在是昨日小侯爺尋在下喝酒至深夜以至於起晚了。實在對不住各位。”

說罷朝著三方作揖。

這人倒是實在,實話實說了。

蕭致手裏的棋子停了停,心說此人不義,竟將鍋甩給封逸。但又對他的坦誠釋懷,至少不是個為了避責信口雌黃的人。

而這話在諸位同僚聽來,卻覺得此人猖狂,不過來了一日便迫不及待向旁人炫耀他與小侯爺的親密關係。真真綠茶也。

蕭致丟了棋子,拍拍手上不存在的灰,說了今日第一句話。

“既然人齊了,就都坐吧。”

王爺不追究,其他人自然不好多說什麼,紛紛落座。

司馬在長史之下,從六品,位置自然在右上首。

一溜兒長的官員裏頭,清然最年少,讓她坐在一幫老頭前頭,實在有點虛的慌。

她露出自認謙遜的笑容往那個離寧王最近之一的位置走去,旋身撩袍坐了。

一抬眸,忽然發現眾多人的眼睛都盯著她。

蕭致清了清嗓子,說了第二句話。

“馬述何在!”

立時有位美虯髯男子起身,先看了清然所坐的方位一眼,響亮回話:“屬下在。”

丫鬟上來換茶,蕭致接過茶盞吹了吹,淺抿一口道:“昨日所報之事詳細說來。”

馬述稱是。將昨日得的消息又說一遍。

在坐的大小官員,唯有經辦過此事的人才知全情,大多數如清然一樣頭一次聽說。

她聽見趙子銳已死時,頹然呆住了。

不是說離開了嗎,當時她還慶幸他想通了早早走了,否則後果不知多嚴重。現在聽到的卻是,趙子銳本就是寧王為了查案,安插在那裏的一顆棋子,就像他手邊那盤滿盤亂子其中的一枚。

馬述說完,蕭致兩指夾著一顆黑子立在眼前問,“棋盤已亂,在坐的列位,有誰能撥亂反正,將這盤棋繼續下下去?”

審視的目光掃到誰,誰便縮下去一截。轉了一圈,目光到了清然這裏,清然端端與之對視。薄唇微啟,“詹司馬有妙計?”

請然長了張嘴,說,“那倒沒有,不過下官對此事並不明朗,還請王爺將前因後果細說與下官聽。”

其他人聽聞,皆道,“司馬莫不是瘋了,敢用這種口氣跟殿下講話……”

初入官場,自然不知道官場有官場的話術,她沒想那麼多,隻是急於了解那個鐵憨憨在這件事當中扮演什麼角色,又為什麼會被殺。

蕭致瞧著那雙清澈懵懂又愚蠢的眼睛,一擺手,“馬參軍,你來同她細說。”

馬述摸了摸自己的虯髯,似乎對精心修理過的胡須十分滿意。他站起身來,將整件事說與清然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