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然早盼著他快些走,假意挽留幾分便送他出了門。
折回身來,淩峰站在門內凝視著她,眼底帶著些情緒。
清然問:“怎麼了?可是飲多了酒不舒服?”
他徐徐開口,含了絲警告況味:“小侯爺生性不羈,不拘小節,你最好離他遠著些……”
清然猝然發笑,“他要貼過來,我不好總推他,否則更能引人懷疑。還好有你在,否則我真是應付不來。”
冷風一吹,五分醉意也隻剩三分,清然裹了裹衣襟,“走吧,進去吧,外頭怪冷的。”
話音剛落,天空中悠悠飄下幾點雨滴,不過幾息,連綿細雨濕噠噠的落下來。
淩峰望了一眼深不見底的天空,心頭有些無力。
他明白自己的心,這個女人,他想保護,但,現在的能力卻無法做到時時護著。若不是今日遇先讓下屬頂替,今晚他不一定能來得了。
好在他來了,否則就她那副醉酒的媚態,別說是女子了,若真是男子,有些人也未必能忍得住。
封逸麵上看著風流倜儻,實際上沒少跟那些富貴公子學些個壞毛病,招小相公的事,他就撞見過兩三回。
上次在廟裏,那麼多人在,他遇見清然表現出來的親昵,讓人很不舒服。所以……
得讓他們少見麵。
清然笑得恬淡,吩咐歡喜取了把傘過來遞給淩峰,“一會雨該下大了,你趕快回去吧,不然該淋濕了。”
淩峰握住傘頭,忽然想起民間的忌諱來,傘表示“散”的意思。他果斷推了回去,“不用了,雨也不是很大,我走快些就是了。”
說罷進了院子,從小門回了王府。
看著雨中孤獨的身影,清然輕輕歎息一聲。
道不同不相為謀,她這輩子想要的東西太多了,而他一個侍衛統領,根本給不了。
“歡喜,關好門,我們回去吧。”一轉身,眼中的遺憾消失殆盡。
寧王府書房
“殿下,趙子銳找到了……”
“人在哪,帶他來見我。”燈有些暗了,他從抽屜裏取出一根長柄針撥了撥燈芯,火光瞬間亮了幾分,照亮回話之人惶惶之色。
蕭致察覺到異樣,沉聲問:“怎麼回事?”
回話之人才抖著聲線說道:“回殿下的話,趙子銳……他死了……屬下派出去的人在城外三裏溝的深溝裏發現的,距離他住的地方不足百米……”
“混賬!當初不是你說那處地方隱秘,不好尋找的麼,怎麼會被人尋過去,還把人殺了!”
回話的是王府兵曹參軍馬述,從最開始發現暫租房的端倪,寧王就開始布局,直到現在預備收網了,人卻死了。他明白這件事後果有多嚴重,故而嚇得不敢多言。
“淩峰呢,去把淩峰找來。”蕭致氣急敗壞,想把這個無能的下屬掐死的心都有了。
“剛才屬下就去找過了,淩……淩統領不在……”
“不在?今晚不是他值守嗎?他去哪了?”
馬參軍眼珠子轉了轉,眼觀鼻鼻觀心說:“好像是新來的司馬請他喝酒去了,聽說小侯爺也在……”
蕭致抿了抿唇,齒間擠出一句話,“好得很!”
說罷一揮手,“你先下去吧,此事明日再議。”
“是。”
馬參軍退出來,站在廊簷下舒了一口氣,隨從上前來小聲嘀咕:“大人,您把殿下的怒火轉移到新任司馬和淩統領身上,豈不是把他們二人都得罪了!”
馬參軍瞥了隨從一眼,“你懂什麼,得罪他們總比被殿下治罪的好。唉!我也是沒法子,誰叫事情出了紕漏,總要有人兜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