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你來瞧瞧我的眼睛,
咦,呼呼,是進沙子了嘛
你看到了我眼睛裏有什麼嘛
沒有什麼呀
你在湊得近些,再仔細看看
嘉欣湊過身來,與我隻有兩個拳頭的距離,嘉欣瞪大眼睛全神貫注細細的瞧著我的眼瞳,疑惑的眨了眨眼,睫毛如同跳動的舞者,起伏著靚麗的舞姿。
我的眼睛裏全是你,我喜歡你,做我女朋友吧。我燦爛的笑著,挺直腰杆,自信滿滿,好像解答了她的疑惑。
咦~
哈?
好!
嘉欣低下了頭,害羞的不敢看我。
啊?我內心獨白,怎麼會這樣?
這時輪到我懵了,我不懂她為什麼會同意,雖然我對她是喜歡的緊,但是我是為了激我兄弟表白呀?
啊?我成功了?
嘉欣不敢看我了,害羞的回到了座位,我則帶著一臉懵回到了座位。
陳穎川,我的好兄弟,一臉尋求答案的望著我,我還在懵的狀態久久不能回神。
陳穎川有些著急了,扯著我的手臂搖晃了兩下,我還是沒有反應。
他無奈,隻好湊在我耳邊悄悄的說道:怎麼樣了?
啊?哈?
我漸漸緩過神來,看著坐在我前麵的嘉欣的背影,頭發灑灑脫脫的輕擺著,似乎在慶祝著什麼。
我苦笑的輕聲的回答陳穎川:她答應了。
哦,哈?陳穎川一臉不可置信的死死盯著我。
我並沒有看陳穎川是什麼表情,隻是一直看著嘉欣的背影,不知在想什麼。
陳穎川沒有看著我了,呼吸了一大口氣,高大的身軀垂落下來,重重的壓住那本就脆弱的脊柱。
陳穎川恍惚的一同和我看著嘉欣的背影,隻是眼神中帶著一絲落寞。
漸漸的,他好像接受了現實一樣,捶了兩下我的手臂,沒說什麼,默默走出班級。太陽也不知道何時失去了它原有的光澤,變得暗淡下來。
漸漸的我們都接受了這個現實,我和嘉欣交了男女朋友。
我表白成功的事情不脛而走,整個班級好像都大差不差的都知道了,這便已經塵埃落定。
翌日,我經過一晚甜甜的睡眠,就這樣接受了一切,我來到了學校,油光滿麵的麵對著陳穎川,雖然內心多少有些不好意思,但是不多。
我更加大膽的和嘉欣妹妹玩耍了,擁有了這一層關係後,好像一切都變了,又好像沒有變,我想沒變的是我。
我隻是驕傲我表白成功了,嘉欣妹妹是我的對象,但我並沒有收斂,依舊是和其他女生聊的很歡,我似乎並不是特別在意,當然,我和嘉欣妹妹的交流比以前更加多了。
我喜歡她嘛?我是喜歡的,但那是愛嘛,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十五六歲的年紀,不懂。
我照常的和嘉欣打鬧著,也許是多了一層羈絆,我大膽的肆無忌憚了,十五六歲青春懵懂的男孩,尤其是我這種感情被傷害了好幾次的男生,是的我變得很壞,很壞。
初一剛開學的時候,我是一個懵懂的男孩,我來到了貼著我姓名的四班,我自然而然的坐到了最後一排。我表麵看起來人畜無害的,實際上是真的人畜無害。我尋求保護,我已經被大個子的社會閑散人員敲詐怕了。
在小學五年級下學期的時候,小學剛剛從兩個學校並成一個學校,新建的學校令人煥然一新,都是農村出來的孩子,隻見過破破爛爛的學校。新學校變得格外的龐大,參加了入學考試後,我分到了一個一般的班級,我的同桌又是一位女生,我們聊的很歡樂。直到一件事,徹底改變了我的人生,某一天,我有五十元錢,在2013年對於一名小學生來說是一筆巨款了。而這五十塊錢是怎麼來的呢?是家裏的地上撿來的?不知道是我父母的客戶掉的,還是我父母掉的。是的,我最終沒有告訴我父母。
清晨去往學校的道路上,我即歡喜,又有些小擔心。可是歡喜掩蓋了我的擔心,我在路上,將五十元的綠鈔平順打開,手揚在空中,遮擋著我抬起的頭,我看著這綠色的鈔,腦海裏隻想著如何花掉它了。
我來到學校旁的小賣部,買下了“噩夢”,老板給我找了好多零錢,我得意洋洋的拎著零食
走回學校,而這闊綽的一幕正好被一雙藏在黑暗中的眼睛看的清清楚楚。
回到了學校,坐在課桌上,我的同桌還沒來,我已經迫不及待的想和他分享我的喜悅了。
終於她從外麵跑了進來,臉變得通紅,胸口不停起伏著,似乎已經衝刺了好久,我正準備和她分享喜悅,隻見她示意我趕緊讓開來,她要進去坐好位置。
我不禁問道:唉,真麻煩,讓你坐外麵不坐外麵,跑的這麼急做什麼。
她坐在凳子上,把將書包放置在並攏的大腿上,低頭翻找著什麼。喘了一口氣,回答道:哼!要你管,我就喜歡坐靠牆的位置,這不馬上上課了,等下遲到了要被罵死。
真是言出法隨,我說。
因為她剛說完,牆外的鈴聲就響了起來,是一個女聲,很正式的聲音:上課時間到了,請同學們,迅速回到教室。
我沒騙你吧,你沒看時間嘛?她說。
我驕傲的說,開玩笑,每次我都是提前老早來的,可不像某人。我看了她一眼,開玩笑說道。
這時她把這堂課的語文書拿了出來,作勢要打。
我下意識用手遮擋,並戰術後仰。嘴裏還念叨著:王清汝你個壞女孩,虧我還買了吃的給你。
咳咳,語文老師從教室口走了進來,打斷了我們的打鬧,我們倆趕緊坐好,不然不免一頓說教。
王清汝將語文書裝模作樣的將語文書翻開,餘光瞟了我。
我明白她的意思,悄悄的拿出一包,從桌子下麵撕開,抽了兩根,一根遞了給她。她拿到了之後,我們兩個都沒有立刻吃,因為語文老師講課的目光是我們這一塊,我們死死盯著語文老師,好似非常好學的樣子。
就在語文老師將目光轉為另一邊的時候,我們不約而同迅速拿起辣條往嘴裏一塞。直接塞滿。接著繼續死死盯著語文老師,慢慢的品味著辣條在口腔的帶來的滋味。
每當語文老師目光轉變到我們這邊,我們就停下咀嚼,輕微的點著頭掩飾著心虛。
直到下課響起,我們如釋重負,語文老師離開教室,我們大口大口吃了起來。
王清汝一個勁的從我這裏拿辣條,然後吃,弄得滿手都是油,她看著我,口齒不清的詢問道:今天吃了你的東西就放過你啦。
嘿,還挺傲嬌。我說。
王清汝又開口道:怎麼今天孟大公子這麼大方,咱都吃了一節課了,還有這麼多。
嘿嘿,也不看是誰,我好歹也是一個帥氣逼人,講話還幽默的帥哥。
滾蛋!王清汝鄙夷的看了我一眼。
怎麼說,待會上課還吃嘛,剛太緊張刺激了,我心思全在老師身上,但老師一句話我都沒聽進去。我看了看王清汝說道。
王清汝笑著認同道:是呀,我剛才也是,和你一樣,老師講的內容,一個字都沒聽進去,哈哈哈。
隻不過這看你該,畢竟是你買的吃的,分享給我就很開心了。王清汝接著說道
我想了想,看了看手上麻辣袋裏僅剩的四根辣條,回答道:算了,還是好好上課把,我們趁現在下課,趕緊把手上的這幾根吃掉。
呐,給你。我拿了兩根辣條給到了王清汝。
我們一同吃了起來,在快要上課的時候終於吃完了,我們趕緊舔了舔五隻手指,享受最後的回味。
時間過的很快,一不留神朝陽披上了夕陽的外衣。
放學了,明天見!我向正在收拾書包的王清汝說道。
嗯。今天謝謝你的零食。
沒事,那我先走了。
好。
王清汝應了我後,我滿心歡喜的走向逐漸暗淡的夕陽。
我跟著夕陽走,它似乎有些著急,我突然感覺有些不對勁,好像有事發生似的。
果然,我的感覺沒有問題,在我轉到一個拐角處的時候,有兩個大個子擋住了我的去路,我沒理會,低著頭往他們旁邊走。
在經過它們的時候,其中一人直接抓住了我的手臂,我慌張急了,我應該呼救的,可是我害怕,我沒有那個勇氣,因為我看到了那個大個子凶惡的眼神。
我無奈被他們扯到旁邊的靠牆的地方上。
它們左一個右一個,將我夾在中間,讓我有壓迫感。
它們好像看出了我的害怕,表情更加張狂,直接說道:小子,把你的鈔票給我,我放你走。
我好害怕,所以我趕緊將身上剩餘的錢給他們了,它們拿到錢之後,發現有四十多的鈔票,臉上變得更加張狂了。
你還挺老實,不過我就喜歡你這種老實人,我和你說,我可以放你走,但是你不能告訴任何人,尤其是你的父母,讓我知道我會揍死你,還有明天得繼續拿錢給我,不然你懂的。它掏出了拳頭在我眼前晃了晃。
我看著它那如同一隻凶橫惡犬的眼神,讓我隻能點頭。
它們走了後,夕陽也完全沉落下去,我擔心受怕的趕緊跑回家去,到了家後我才緩了一口氣。
可是想到今天它們說的話,讓我不敢和父母講,我害怕,何況今天這五十鈔票是我的“不義之財”我也害怕父母知道。
我身處恐懼的中心,無法自拔,我腦海裏隻剩下它們說的那些話,明天還要給它們錢,不然會揍我,我害怕挨揍,我怕它們。我坐在房間的床上角落裏哭著。
這時,父母叫我去他們房間拿下錢找下給一個客戶,這麼晚了,他們在還在做生意,很忙。現在正是雞鴨鵝買賣的好時期,忙的很。
母親要找說了多少錢後,我打開了父母房間的門,打開“潘多拉”的魔盒(電視下麵的錢櫃)。
映入眼簾的是零零散散的鈔票鋪滿桌子,雜亂無章的,沒有收拾,各種花色都有。
我拿出要找的鈔票,拿完之後,我沒有第一時間走出門去找錢,我盯著魔盒,它吸引了我,今天那兩個人的話在我耳邊強迫我。我沒承受住,我多拿了不該拿的。
將多餘的部分快速塞入口袋,我表情鎮定下來,內心浮動不已,翻湧著。
我走出了門,看了一眼正在忙碌的父母,見他們沒注意我,我趕緊將要找個客戶的錢拿給客戶,然後轉身,低著頭。腳步緩慢,內心著急的回到了房間。
將房門鎖上,我拿出“罪惡”,看了看,好似被它感染了一般,內心生出了罪惡感。這種感覺我好難受。可是恐懼讓我更難受。
我將綠色的“罪惡”放在我書包的筆袋裏,拉鏈拉上,放回書包。躺在床上,感受著罪惡感和恐懼的侵蝕。
直到我母親做好飯菜叫我吃飯。我的內心變得更加忐忑。
在飯桌上,我一言不發,喝著啤酒,低著頭,猛猛的喝著,好像在傾訴什麼。不一會,一瓶啤酒就見底了。我還是不敢看我的父母,扭過身來,添了飯,放在桌上,正準備繼續低著頭吃飯的時候。我父親說了一句:給我也添碗飯,我渾身顫抖了一下,不過很快就停止了,我內心翻湧:不能被看出破綻,不能被看出破綻。
我抬起頭,看的父親已經將碗遞了過來,我看著父親的眼神,我嘴角輕微的顫抖著。我快速接著碗添了一碗飯,重新遞給了我父親。我最終沒能說出口。
吃完飯後,父母回房間歇息了,我洗了澡後,回到房間,打開筆袋,確認了一遍“罪惡”的存在。重新將他短暫的封存後,我緊抱著自己的身軀,和擁有裂縫的靈魂,蜷曲的睡下了。
早上起來,我發現我的白白熾燈竟然一夜未關,在陰暗的房間裏忽明忽暗。我走到後麵的小瓦棚裏。一絲陽光從瓦片縫隙中鑽了出來,照在我的身上,感覺不到溫暖,我從灶台拿起牙刷杯子,蹲在小溝旁開始洗漱起來。洗漱完後,我回到房間,拿起書包,翻找打開筆袋,發現“罪惡”依舊還在。我呼了一口氣,鎖上鏈條,拿起書包走了出去。
我在離開時,母親還拿了早餐錢給我,我很愧疚,悻悻然的低下了頭,說了一句走了。母親回複了我。嗯
我走了,感受陽光的熱烈,可是我一點不覺得溫暖,反而覺得有些刺骨的寒冷。我想著要盡快的離開它的懷抱。我開始抗拒了。
不知不覺,在我的逃離下,我終於來到了有一絲安全的庇護所——學校,我照常坐到座位。王清汝又是好完來,在上課前,大家嘻嘻鬧鬧的,好像一切都沒有變,好像一切都變了。
在上完第三節課後,課間,王清汝去上廁所了,這時有個男生走過來和我搭訕,說道:同學,你好。
他是笑著說的,但我總感覺他好假。
我回複道:你好,請問有什麼事嘛。
他又繼續笑道:我叫賈仁,我昨天看到了你被兩個高年級的人擋住了,我沒敢上前。今天發現我們竟然是一個班。
你想說什麼?我問。
賈仁說道:那兩個人我見過,是我哥哥賈義的同學,是四中初二的學生。你如果需要幫助,我可以讓我哥哥幫助你。
聽到此話,我好像擁有了救命稻草。我一點防備都放下了,連忙急切問道;真的嘛。你哥哥能幫助我?
當然,賈仁拍拍胸脯說。
隻不過...賈仁思索了一下,並沒有立刻說出他的要求。
隻不過什麼,我急切的問道。我的一雙眼眸已經將全部注意放在了他的身上。
賈仁又沉吟了片刻,這才開口道:隻不過那兩個堵你的人,後麵有點“勢力”。要想解決,我哥哥肯定是不夠的,得讓我哥哥的“老大”幫忙。
“老大”?我疑惑的問道。
是的,我哥哥“老大”是混社會的,很厲害,前段時間我哥哥“老大”去打架,一個人幹翻了三個,他們去打群架完全勝利,雖然也受了點傷。賈仁得意的說道。
這麼牛?
對呀。
那怎麼才能讓你哥哥“老大”幫我呢?我有點沮喪的說道。
賈仁擺了擺手,自信的回答道:很簡單,給我哥哥“老大”點保護費,那幾個小嘍囉就不會來堵你了。
這麼簡單?要交多少?我問道。
不多,一次給個張綠色紅色的就行。
哈?這還不多?我哪有這麼多錢。我驚恐道。
賈仁又扇了扇手,說道:又不是天天要,一周一次吧。
一周一次?我就算不吃不喝也沒那麼多錢啊!
那你可以找你父母拿吖,那不然,我也沒辦法了。有時候也能兩周一次,反正“老大”什麼時候缺錢了,你拿出來就行了。何況,你有了“老大”這個靠山,沒人會再來堵你的。
好吧。
那你現在有多少錢,先給我吧,我中午回去給我哥哥,讓他和“老大”說。
我鬼使神差的將綠色的”罪惡“交了給他,他看到這”罪惡“有點驚訝,隻不過沒表露出來。
拿到手後,他和我打了下招呼,就離開了。
我坐在凳子上,看著空空的筆袋發呆。好似失去了什麼,又好似獲得了什麼。但它空了。
上課鈴聲響了,王清汝急匆匆的衝了進來,和我說:讓一下,我要進去。
可是我還在發呆回顧剛才的事情,全然沒有聽見,王清汝看見老師已經進來了,連忙推了我兩下,我這才反應過來,上課了。
王清汝坐回位置,看著我,低聲說道:你怎麼了孟夕,怎麼和你說話還沒聽見,在這發什麼呆。害我差點被老師說。
我喃喃的回複道:沒什麼。
如同行屍走肉般狀態的我被王清汝感受到不對勁,輕聲的說道:你要是有事,記得和我說。要是不舒服,你就和科任老師說一下,先回去。我待會幫你和班主任說一下。
沒事,我打起點精神回複道。
王清汝看我打起了點精神,見我不想說。也就沒再多問。認真的開始聽講了。
我內心五味雜陳,我想告訴所有人,我經曆了霸淩,可是我不敢。是沒有值得我信任的人嘛?不,單純害怕,這一刻,我活在了黑暗中,擁有光亮,卻害怕伸手。好似伸了手,手就會斷。
我整天都是無精打采的,課也聽不進去,一直在憂慮,那個賈仁會不會欺騙我,而我身上真的身無分文了,要是欺騙我,那我接下來要走的路,是否那麼順暢。我想,不會了。
放學後,我擔驚受怕的走向回家的路,每一步都很小心。最後,我顧不了那麼多了。直接開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