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苗不由得敬佩起劉老師。對於教育和孩子的熱情,保持一年不難,保持十年也容易;但是堅持30年,到退休前依然癡心不改,恐怕沒有幾個人能做到。有多少一線教師默默無聞的埋頭工作到退休?他們絲毫不受名利的影響,不被外界打擾。這種始終如一,癡心不改的勁頭兒,真的令人敬佩。
相反,也有一大批人,工作不認真,對待孩子不認真,把學生當成自己晉升的工具,踩著別人的腦袋向上爬。更有甚者,不惜整人,不惜跌破道德底線,甚至用金錢和性進行交換。教育行業並不比其它行業幹淨多少,想保持初心,想出淤泥而不染很難。如果不夠聰明,不夠堅強,沒有背景的老師們很容易被踩在腳下蹂躪。
她正出神,火車開始動了,機構的輔導員開始活動起來。孫老師掛上麥,走到列車中間位置,開始給大家講解今天的行程。講解完畢,動車已經駛出市區,奔向原野。窗外陽光穿過雲層,撒向生機勃勃的大地,各種花樹在窗外一掠而過。青苗看著窗外,耳邊是孩子們小鳥般興奮的唧唧嚓嚓。
在青苗老師的旁邊,坐著一個名叫小傑的男生。小傑是個對手機遊戲極為著迷的孩子,他的高度近視眼鏡片下,隱藏著對虛擬世界的渴望。然而,今天,他沒有沉迷於手機屏幕,而是被青苗老師的話深深吸引。
張小傑坐在青苗旁邊,一直很安靜,因為他的手機屏一直在閃,手機的閃光是透過他厚平底似的鏡片折射出來的。他的手機橫著拿在手裏,兩個大拇指上下翻飛,頭還不時跟著晃,嘴裏念念叨叨,不知道在說什麼。顯然,他是在打遊戲。
青苗想起來小傑媽媽的話:都近視快一千五百度了,非得玩遊戲,控製不了,強製就尋死覓活。我們怕他眼睛更厲害,更怕他出事。怎麼辦啊?青苗老師!
他們家對他的學習已經沒有任何要求了,如果誰能讓他放下手機且不自殘自殺,那已經是功德無量了。
青苗讓他放下手機,對他說:“小傑,你聽到孫老師的要求了嗎?”
小傑說:“老師,你放心,我都聽到了,我打遊戲不影響聽別人說話。”
青苗笑了,問他:“那大家都在做什麼?剛才孫老師要求大家做什麼啦?”
小傑說:“看研學手冊,然後寫行前日記。”
青苗問:“那……你怎麼不寫呢?”
小傑說:“我不會啊!老師,我平時寫作文都那麼費勁,沒事寫什麼行前日記啊?這不是難為我呢嗎?”
青苗心想:這練表達不就得多寫嗎?這麼怕寫東西,可是練不出來。可是說是沒用的,他不會接受。於是,青苗說:“不試怎麼知道自己不會寫呢?來,和郭博比比賽,看誰先寫完。”
郭博坐在青苗前麵,聽到這句話哀嚎著說:“老師,我不要寫!我也不會寫!”
青苗沒理他,對小傑說:“昨天晚上你都做了什麼?想了什麼?把這些都寫下來就行了。”
小傑歪著頭想了想,開始埋頭寫。青苗站起來,給他獨立的空間,走到別處去看別的學生。認真的孩子都在寫,或者翻看研學手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