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當半空,微風不燥,暗灰色的瓦片間隙,泛著幾縷青青。
紅色的立柱粗大而滾圓,青瓷磚的院落幾棵老槐樹上,一串串米白色的花束,在微風中搖曳著,仿佛被賦予了生命。
樹上的幾隻麻雀也在嘰嘰喳喳,不知是在討論春的早到,還是槐樹的花香。
西房中熙熙攘攘的話語聲,斷斷續續傳來。
吱嘎一聲...
西房的門被推開,幼嫩的女聲傳出:“墨哥哥別搶,那是墨爺爺,給我們的。”
一個七歲的小男孩,從門內跑了出來。
小男孩身穿青色水墨邊花長袍,頭發被發帶束著繞了幾圈,被銀色發簪箍著;耳朵旁幾縷碎發,還被汗水黏在了白嫩的臉上;滿臉稚嫩的微笑,單眼皮,一對兒劍鋒的眉毛;不太高的鼻梁,嘴裏還吃著沒被咽下的山楂。
後麵跟著跑來一位七歲女孩。
小女孩一張瓜子臉,頭發被粉色中夾雜著金絲發帶束著;厚重的齊頭簾,被跑動帶起的微風吹開,露出了一對柳葉彎眉;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瞪的很大;臉上帶著些許委屈,白色褶皺長裙到小腳脖;光著小腳丫,邊追趕邊喊:“墨哥哥你說吃一口,怎麼還都搶去了?。”
兩人圍繞在院落中的一個魚缸,你追我趕...
院落中間,一個青玉石打造的魚缸中,幾隻玄龜浮在水麵;像在觀望兩位孩童在嬉鬧。
小女孩不多時停下來了,累的小臉通紅,伸出白皙手臂,搭在了腰間。
小男孩也大口在喘氣,並且斷斷續續說道:“小妗妗已經吃了一串!這串我們一人一半可好?。”邊說邊把右手那串,最後兩粒山楂,吃到了嘴裏。
小女孩一直盯著男孩的左手,大眼中還能看到些許水霧;想來是因為沒追到小男孩,所以有些小委屈。
小男孩看著小女孩,微微將手裏的糖葫蘆,伸向魚缸另一邊的女孩;小女孩突然伸出雙手抓住糖葫蘆,兩人拽了起來...
小男孩一驚,抬腳要頂著魚缸,一個腳滑,咕咚一下掉進了魚缸裏。幾隻玄龜受到了驚嚇,潛入水底,水底一隻青色玄龜睜開眼睛,望著眼中撲通的小男孩,好像在思索什麼。
小女孩,看著手裏的糖葫蘆,又看著魚缸裏撲通的小男孩,一時間慌了。
哇...一聲,開始嚎啕大哭。
門外的護衛聽見聲音,推開院門進來後,看見一雙腳在魚缸上撲通;卻看不見身子。
第一時間兩位飛速奔來,迅速撈出了男孩,帶離院落。
迷迷糊糊中頭疼欲裂,腦子裏兩段記憶融合雜亂,一會兒在上課,一會兒在馬車上,兩個本不相同的人生記憶,一點點的融合中。
不知過了多久,感覺能動了,手指最先有知覺,接著耳朵能聽見外麵的鳥叫聲,緩緩睜開了雙眼,想開口卻開不了;他雙手支撐著緩緩坐了起來,這古樸奢華的房間,腦子裏記憶湧上心頭。
墨子凡七歲,墨家小公子;墨非帆,第八中學的語文老師,這兩種記憶衝刷著他的神經,是穿越,還是千秋一夢。
低頭看著幼嫩的雙手,還在愣神中。
這時房門被推開,一個婦人走了進來,手裏拿著個水盆,對視的瞬間,腦子裏多了婦人信息,這是我的奶媽張二娘。
婦人丟下手中水盆,急衝過來,抱住了他,雙眼帶著水痕,明顯剛剛哭過的眼睛,又泛起了水花,激動的開口道:“凡兒你可算醒了,這都有三個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