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動靜，狄銳叼著煙過來，肩膀頂著手機。
“喂，林大小姐，黎暗在我手上，你來不來呀？”
黎暗猛地一掙。
水管發出“吭”的一聲。
“狄銳，老子剁了你！”
狄銳掐著煙，歪過腦袋笑笑，然後咬著下嘴唇將煙蒂摁在黎暗肩膀，撚熄。
黎暗咬住牙關，死死瞪他。
狄銳拿過電話，似笑非笑，“喲，急什麼，林大小姐想聽聽你的聲音，來，叫一個。”
黎暗屏住呼吸，一聲不吭。
狄銳往地上啐一口，一拳揍到肚子。
胃部受到重擊。
黎暗反射性咳嗽和幹嘔。
他不停喘，眼前黑得厲害，耳邊似乎又傳來母親淒厲的叫喊聲，他顫抖著乞求不要，乞求她鐵石心腸，乞求她恨他入骨，沒有一絲憐憫。
他從來沒有這麼虔誠。
“等著我，黎暗。”女孩淡漠的聲音從聽筒傳來，然後隻剩忙音。
狄銳嘿地咧開嘴，勾住黎暗脖子低聲道：“當初你整我整得那麼爽，現在也到我爽爽了，黎暗，你也沒想到還有今天吧，嗯？”
十幾分鍾後，樓下傳來響動。
女孩披頭散發，衣服都沒來得及換，粉色睡衣外麵隻披了一件羽絨服就殺到了。
狄銳伸頭縮腦看了又看，確定林青蕊沒有帶保鏢這才打開門放她進來。
女孩睡眼惺忪，臉色比平時白，巴掌大的小臉有點腫，一看就是在家睡得好好的突然被人吵醒，但盡管如此，整個人還是好看的，且越看越好看。
一見她，狄銳就笑得呲出牙花。
“好久不見，林大小姐，還記得嗎，當初我隻是在公園跟你多說了兩句話，你就把我打進醫院？”
林青蕊陰森地打量四周。
黎暗拴在水管，繩子綁得很紮實，挨了揍，臉上有血，不知道還能不能走得動。
屋裏陳列的東西打起架來派不上用場。
唯一的好消息是，屋裏看起來隻有狄銳一個人。
狄銳自顧自說話，臉上漸漸帶出點恨來，“不是不喜歡混混嘛，怎麼跟黎暗搞到一起了？你們睡沒睡過啊？跟我說說唄。”
“睡你媽的頭。”林青蕊眸光一沉，玩味地打量他，“姓狄的，你出門能不能撒泡尿照照自己，醜成這個逼樣，還好意思出來嚇人。”
狄銳一頓，神情猙獰。
“你他媽再說一遍？”
他用刀指向林青蕊，唾沫亂噴，活像條瘋狗。
林青蕊後退一步，決定先不說話，這個時候刺激對方可不是個好辦法。
黎暗垂著腦袋，嘶聲道：“你來做什麼……滾啊，林青蕊，你給我滾！”
她麵色一白，吼回去，“閉嘴，你個沒用的東西！”
狄銳見不得兩人打情罵俏，直接用塑料袋套住黎暗的腦袋，打了個結，塑料紙一吸一放，扇出嚓嚓的聲響，黎暗很快因為缺氧，站不直了。
林青蕊咬牙道：“你要怎樣？”
“我要怎樣？”狄銳舔舔嘴巴，登時興奮起來，“我要你林大小姐跪下，給我賠禮道歉！”
“死！”
林青蕊猛地踹向櫃子，直接踹個稀巴爛。
碎木頭飛出好遠。
狄銳指著黎暗說：“您盡管撒氣，反正幾分鍾後憋死的又不是我。”
長明的風俗不同外地，下跪隻有兩種情況，一個是拜死人，一個是結婚拜父母……要一個人向另一個人下跪，不如直接說要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