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來生,我寧願化作春風、化作秋雨,我寧願化作石橋、化作許願池的王八,也再也不入這人世間的魑魅繁華,最後一滴熱淚流下,伴著昏黃燈光下、暴風雨的吹打,我一躍翻下橋頭,落入漆黑冰冷的水中……
仿佛又看到了那個卷巨款跑路的公司老板衝著我呲牙冷笑,空留一堆氣憤、不明真相被騙的投資者,圍著我們這群被栽贓的無辜的、什麼情況都不知道的普通打工人怒吼打罵……
他們不知道的是,我們也是受害者,我們不僅不知道老板的那些謀劃,在事發前,老板不僅欠我們幾個月的工資和獎金沒發,並哄騙了我們幾個同事,讓我們用自己的名義刷信用卡、貸款、借款等方式,公司和老板借了我們不僅100多萬,此刻公司和老板出事了,而欠我們的工資和借款錢,卻未還清……
仿佛又看到那個比我小兩歲的男友,騙光了我所有的存款,騙我說公司經營困難,卻突然說要到外地去談合作,之後便一直也找不到人……
仿佛又看到戴著口罩,連看都不看我一眼的醫生,冰冷的告訴我,我這個病的情況得趕緊住院治療……
仿佛看到我那一年都很少見幾麵的家人,他們一直以為我還在外麵過的不錯,而我向來和他們都是報喜不報憂,從不與他們訴說自己的生活與工作的情況,此刻他們卻不成器的怒罵著我,讓我別在外麵丟人現眼,趕緊回老家算了……
這一世我來過了三十多年,但是我真的走不下去了……冰冷的水拉扯著我沉入水底,慢慢的失去了意識……我,終於解脫了,來世,再也不想來人間了……
突然感覺頭疼欲裂,不對,我不是應該已經死了嗎?怎麼還會有痛感?眼前模糊的視線清晰起來,這是哪裏?
竟是一個可以看到天空的破房子,不自覺地用手拍打額頭,額頭竟然被布包紮著,我腦袋受傷了?怪不得頭疼欲裂,不對,難道是我還活著?被別人救了?
不能吧?那樣台風肆虐、暴風驟雨的晚上,根本不會有人會在外麵,怎麼會能救我呢?
可是眼前的一切都那麼清晰,幾縷陽光透過破敗的木製房屋,曬在我的身上,抬頭都能看到藍天,環顧四周,髒亂差的破敗木屋?
這裏不像是能在城市裏有的建築啊?這到底是哪裏?
當我還在疑惑時,屋外一陣嘈雜聲起。
“翼戎的士兵打過來了,趕緊跑呀。”
”天殺的,真是不給我們活路啊,趕緊跑呀。”
“娘,娘,你醒醒,翼戎打過來了,我們要趕緊逃離了”……
一個滿臉髒汙、頭發雜亂,一身髒且破的看不出顏色的、貌似漢服的十多歲的小男孩衝進來,看見我醒了過來,高興的說,“姐姐,你終於醒了,快,快,我們得趕緊離開這裏,翼戎的軍隊馬上就要打過來了,我們得趕緊逃命去了。”
姐姐?我是他的姐姐嗎?我剛要問他是誰?什麼翼戎?卻發現,嗓子疼的根本發不出任何聲音,應該是聲帶受損了。
好在感覺除了頭疼欲裂和嗓子疼無法發聲外,身體沒有其他的異樣,隻能任由這個小男孩攙著自己起來,才發現,我竟然也穿著一身髒破的麻衣服,也是一身的髒亂。
剛被攙扶著走出破木屋,就看到好多看似乞丐般的老老少少、男男女女,手忙腳亂的、你推我趕的瘋也似的逃跑。
這是什麼情況?拍古裝戲嗎?那些群演演的也太真實的了吧?仿佛是真的被士兵追殺……
混在雜亂的人群,還沒跑出去百步遠,身後就響起了陣陣馬蹄聲,回頭望去,逃在後麵的人,被幾十個身披鎧甲的士兵,有的被馬踢飛,有的被騎馬的士兵砍死,身首異處、血濺當場,幾個下馬的士兵,還肆意撕扯著幾個女子,一瞬間,哀嚎聲、求救聲、逃跑聲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