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便死了,把這個小丫鬟拖出去,哭什麼哭,真是晦氣。”
冷,好冷。
莫離覺得自己渾身上下都冷的很,寒冰透骨,令人發顫。
這個時候她耳邊又響起了那道尖酸刻薄的聲音:“都愣著幹什麼?還不快動手?”
此刻,兩個一直站在門前的老婆子便挽著袖子走了上來,她們粗暴的抓住跪在床邊的知鳶想將她給拖出去。
知鳶年紀小沒什麼力氣掙脫不開那兩人如鐵鉗一般的手,隻能一邊哭喊著一邊被粗暴的朝外拖拽。
“再來人把床上那個晦氣的玩意兒也弄出去,隨意裹一裹找個地方扔了便成。”
在這句話話音落地之後,莫離便聽到了越來越近的腳步聲。
就在那兩個老婆子的手即將要觸碰到杜莫離的時候,莫離掀開了自己沉重的眼皮,那雙如古井般幽深平靜又漆黑如墨的眼眸平靜的注視的那兩個婆子。
兩個婆子沒想到杜莫離居然還沒死,兩人對上莫離的雙眸後便愣在了原地。
少女臉色發白,身型消瘦,渾身上下都透露著死寂,隻那一雙眼眸,那雙幽潭般的眼眸中還閃爍著欲將人撕碎的光芒。
莫離啟唇沙啞的開口:“別碰我。”
莫離十分厭惡有人碰她,她從不允許任何人觸碰她。
兩個老婆子被杜莫離忽然爆發出來的氣勢嚇到,兩人呆站在原地一動不敢動。
因為莫離的聲音不大,所以一直站在那兩個老婆子身後的陳嬤嬤並沒有聽到莫離說話的聲音,她見身前的這兩人還沒有將杜莫離的屍體給拖出來,她便十分不耐煩的叫嚷了起來。
“你們愣在這裏作甚?還不趕緊將那個晦氣的玩意兒拖出去,一會兒老爺夫人便要回來了,你們是準備髒了老爺夫人的眼嗎?”
說著陳嬤嬤便上前粗魯的推開擋在自己麵前的兩個老婆子。
兩人一被推開,陳嬤嬤便看到了睜著眼睛看著自己的莫離。
她被莫離那如寒冰般的眼神震懾,腳如灌鉛一般挪動不得。
不過莫離身體虛弱,此刻她隻覺得頭疼欲裂,她收回視線半斂眼眸靠在床上。
在莫離移開視線後,陳嬤嬤等人也從那瘮人的目光中解放。
陳嬤嬤在心中腹誹道:這二小姐向來唯唯諾諾的,什麼時候有如此駭人的眼神了,自己到底是怎麼了,居然會被這個蠢丫頭給嚇到?
不過陳嬤嬤想了想後又覺得剛才的一切或許都是自己的錯覺,或許是因為這二小姐剛從湖中被撈起來,這被冰冷的湖水泡過的腦子還沒清醒,兩眼無神又麵無表情,配上她那蒼白如鬼的臉才顯得瘮人了點子罷。
如此這般想著以後,陳嬤嬤又不覺得莫離剛才的樣子有多可怖了。
她尖聲道:“二小姐您要是沒事,也出出聲告訴老奴一聲呀,您這不聲不響的,老奴還以為您呐尋先夫人去了呢。”
陳嬤嬤雖然嘴中說的小姐老奴,可她那語氣中可沒有半分尊重小姐,自認為是奴仆的意思,聽她那語氣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在訓斥一個不懂事的小丫鬟呢。
被拖到門外的知鳶聽到陳嬤嬤的話,她奮力掙脫鉗製著自己的兩個老婆子,擦了擦眼淚後便衝進了屋。
知鳶看到躺在床上那虛弱的少女睜著的雙眼時,豆大的淚珠如不要錢一般不斷地從她的眼中落下。
“小姐!”
莫離身上冷,頭也疼,渾身上下都沒力氣。
可眼前這個唯一向著她的小丫鬟還隻知道哭,她無奈的強撐著力氣張口道:“先叫大夫。”
知鳶聽到莫離的吩咐後才停止了哭泣,小姐投湖她慌了神,而除了她也沒有人會替小姐叫大夫了,以至於到現在都還沒有人去請大夫過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