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何其幸運,這輩子能遇到這麼一個男人。
嚴穆背脊微躬,低頭在她發上吻了吻:“怎麼了。”
夏聽嬋格外黏人,幹脆抱住手臂,讓他拖著自己走,同時諂媚道:“要不要再生一個?”
“......”嚴穆額角抽了下,“誰提這個了?”
“就別人嘛,”夏聽嬋嘟起唇,“他們都說你是大老板,需要兒子繼承王位...”
“別亂說,”嚴穆不假思索捂住她嘴,迅速瞥了嚴糯糯一眼,見她聽不懂,才悄悄鬆了口氣,“這話能在女兒麵前講?”
“哎呀,她聽不懂,”夏聽嬋聳聳肩,“就隨便講講。”
“不可以,”嚴穆凜了神色,長輩管教孩子的口吻,“有糯糯就夠了。”
夏聽嬋眉眼靈動,唇角的笑小狐狸似的:“真的啊?”
“別胡思亂想,”嚴穆警告她,“誰提這個就罵回去。”
“......”夏聽嬋驚訝的張嘴,“叔叔和嬸嬸呢?”
嚴穆眯起眼:“叔叔嬸嬸提了?”
“鎮子裏的人在他們麵前說了吧,”夏聽嬋咕噥,“吃飯的時候嬸嬸就隨口問了一句,沒催。”
當時她沒什麼反應,倒是嚴之平冷嘲熱諷,諷那些人管天管地,還想管人家生孩子。
結果蔣華劈手給了他一巴掌。
嚴之平直接蹦了起來:“你們怎麼不生倆?你們生倆是不是就不會催我結婚了?”
“因為你是男孩!!”蔣華被氣到口不擇言,“在村子裏沒有男孩試試?祖產都能給你沒收了!”
話一出口,嚴詞林重重咳了聲,提醒蔣華說多了。
蔣華隨即反應過來,立刻尷尬在原地。
“嫂子,”嚴之平一點都不客氣,“我媽嘲笑嚴糯糯是個女孩。”
蔣華一張臉都給漲紅了,恨不能拿棍子揍死他。
“不是不是,”她連忙解釋,“嬸嬸不是這個意思,我們糯糯多可愛啊...”
夏聽嬋順手把腳邊的棍子遞了過去:“嬸嬸,給。”
真是磕睡碰見枕頭,蔣華拎起棍子就去揍嚴之平。
整個屋子都是嚴之平的慘叫聲。
當時怕她多想,嚴詞林咳了咳,想解釋,夏聽嬋大方的擺手:“叔叔,我知道嬸嬸沒有別的意思,你們有這種擔憂是正常的,我爸那會兒想要兒子都想瘋了呢。”
在這種事情上,夏聽嬋格外通透,新舊思想交替的時代,沒有誰對誰錯,不過被時事所逼罷了。
嚴詞林欣慰的點頭,覺得眼前女孩子像一股新的浪潮,既有新時代女性的開明,又有一副慈悲的豁達。
她接受文明的教育,對陳舊的迂腐也能辯證看待,不會偏激的打死某一種觀點。
“有你是嚴穆的福氣。”嚴詞林笑。
嚴之平挨了幾棍子,恰好聽見這話,他一把鼻涕一把淚:“新時代女性就沒學過家暴是不對的嗎?”
憑什麼動不動挨揍的都是他。
“嚴之平挨的可慘了,”夏聽嬋笑到止不住,“連叔叔都踹了他一腳。”
“......”嚴穆又氣又想笑,“都揍傻了。”
說到這裏,短暫的頓了下,嚴穆認真道:“我們不要了,不想你再受生育的苦,我們有糯糯,也有一一。”
“......”提到這個,夏聽嬋唇角的笑斂了兩分,“別人還說了,說你這麼大的家業,怕是要落到外姓人手裏...”
這個“外姓人”指的就是駱歸一。
而嚴穆瞳色瞬間涼了:“別亂說,一一在呢。”
駱歸一仰頭瞧他:“姐夫,沒關係的,我在鎮子裏玩時,經常聽見呢。”
“......”
沉默片刻。
“駱歸一,”嚴穆肅聲,以男人的姿態跟他談話,“如果你願意,咱們全家都可以搬來深港,這邊民風開化...”
總比鎮子裏要好上許多。
駱歸一搖頭:“我喜歡嚴叔叔和嬸嬸,還有嚴之平哥哥,還有許多小夥伴。”
他長得像駱眠荷,一張臉精致無比,有著孩童的幼稚,卻也隱現成人的堅強:“我會成為姐夫這樣的人,不會怕那些閑話的。”
夏聽嬋笑著揉他腦袋。
嚴穆臉上表情不明,聲線冷硬:“駱歸一,你不用忍讓他們,不爽就用拳頭揍倒他們,姐夫會幫你做主。”
忍辱負重不應該成為駱歸一的必修課。
夏聽嬋:“......”
這怎麼還教小孩揍人呢。
“姐夫努力賺錢,”嚴穆冷聲,“就是為了讓你們仗勢欺人。”
夏聽嬋:“......”
許是瞧見她臉色,嚴穆清了清嗓子,弱弱的又吐了兩個字:“壞人。”
仗勢欺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