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能哄她再開心一點,嚴穆喉嚨裏嗯了聲,肅聲叮囑:“小心點,別惹阿婆生氣。”

“好。”

等她依依不舍的離開,嚴穆轉身回了院子。

他邁步到小丫頭說的那片角落,仔細搜尋片刻,將擋住那麵牆壁的靠椅給挪開後,才發現其中的秘密。

一幅青山春水圖的線條,綿延至青石拐角,一個紮著羊角辮的小人牽著另一個寸頭小人。

不言而喻——

羊角辮的小人一定是夏聽嬋。

嚴穆唇角深出笑痕,粗糙的指腹壓在那羊角辮上:“畫醜了。”

不如她本人好看。

他瞧得專注,何明帶著幾個工人進了院子,發現他蹲在拐角時,嚷道:“哥,可以動工了。”

嚴穆眼底溫情還未斂幹淨,他淡著調:“不用了。”

“......”何明懵逼,“什麼不用了。”

嚴穆起身,把靠椅又放回原位,擋住那幾塊帶畫的磚石。

“這邊牆留著。”

“不是,哥,”何明傻眼了,“咱那圖紙都搞好了,你現在說不拆這邊牆?”

嚴穆遊刃有餘的姿態,強大又漠然:“往左邊擴。”

“......”何明張口結舌,“那得買地。”

買地可就超預算了。

然而話一落,他瞧見嚴穆不苟言笑的表情,便知道他是認了真。

下一刻,他的揣測便落到實處。

嚴穆語調波瀾不興:“我會把房子賣了。”

“......”

-

回到家後,夏聽嬋剛走進臥室,便接到了夏建樹的電話。

夏建樹慈父一般,哄了她許久,許諾給她這給她那,隻要她能答應回去,條件任她提。

夏聽嬋站在窗邊,凝望玻璃窗前的那棵綠色楊樹:“爸爸,你能把我們家恢複完整嗎?”

她沒什麼想要的。

隻想要個跟以前一樣的,有爸爸、媽媽的家。

這話戳到了夏建樹的痛點,他惱羞成怒:“大人的事你少管。”

“爸爸,”夏聽嬋輕聲說,“媽媽跟你時,才17歲,她賭輸了,是你讓她輸的。”

“夏聽嬋!!”夏建樹提高音調,“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為什麼不願意回來,秋秋早把照片發給我了,我一直忍著,我告訴你,有我在一天,你別想跟那男的在一起。”

“......”

這話有如五雷轟頂,夏聽嬋臉頰的血色都沒了。

她佯裝鎮定:“什麼照片?”

“那男的抱你的照片,”夏建樹越說越火大,“大年三十,你跟他在一起對不對??你有什麼資格說我跟你媽,你跟你媽又有什麼不同??”

“我跟我媽一樣,”夏聽嬋反唇相擊,“但他跟你可不一樣!”

夏建樹怒吼:“轉學手續我馬上就派人去辦,你不回也得回。”

夏聽嬋:“你死了這條心吧!”

倆父女不歡而散。

電話掛斷後,夏聽嬋劈裏啪啦的打字,很快,她就得到了想知道的消息。

那天在海邊的照片,因被一個同學發到群裏,雖然後來立刻撤消,但還是有人看到了。

並且,保存了。

這張照片最後到了夏瑞秋的手裏。

新仇舊恨一起,夏瑞秋把照片發給了夏建樹,其中不乏言語挑撥。

夏建樹早就存了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