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她六歲,偷偷從孤兒院跑出來,想找爸爸媽媽卻迷路了,渾身髒兮兮的她,已經好幾天沒吃東西了,昏沉沉的她橫穿馬路時,差點被路過的一輛豪車撞到,刺耳的刹車聲,驚醒了正在後座上假寐,麵容精致的貴婦。
命運的齒輪開始轉動……
豪宅內,小女孩怯生生的捏著手裏同樣髒破不堪的洋娃娃,局促的站著。
“這個洋娃娃太髒了,”貴婦皺眉。
管家快步走到小女孩身前,沒有對話,隻是用力的伸手,拽走唯一屬於她的東西。
小女孩太害怕了,以至於忘記了反抗,隻能眼睜睜看著,那個可憐的洋娃娃,被她珍視的洋娃娃,如同垃圾一般被對待,大顆的眼淚在眼底聚集。
“帶她下去洗個澡,太臭了,”貴婦不悅的捂了捂鼻子。
眼淚還沒來得及掉下來,她就被一群下人推搡著進了洗漱間。
那身已經破爛發臭的衣物,被人粗暴的脫下來,剛一扔到黑色垃圾袋裏,就有人戴著白手套,急匆匆的拿出去。
隻有溫熱的水,溫柔的灑向小女孩的頭頂,像極了夢中媽媽的手,分不清是水還是淚,打得她睜不開眼。
……
走廊盡頭的陰影裏,一個男孩目睹了客廳裏發生的一切,他的眼底閃過一絲莫名的情緒。
“她是誰?”男孩緩步走出來。
貴婦沒有回頭,淡淡一句,“撿來的。”
男孩皺眉,瞥了一眼正要被下人收走的垃圾桶 ,一個麵目還算可愛的洋娃娃,孤零零的躺在裏麵。
下人隻顧著自己手裏的活兒,提起垃圾桶就慢慢退出去。
看著洋娃娃離去的地方,男孩心頭莫名一跳。
那個洋娃娃,那個小女孩!
他沒有說話,卻鬼使神差的跟著那個提著垃圾桶的下人。
拐了好幾個彎,走了長長的一段路。
那個下人終於停下了腳步,隻見他毫不遲疑 ,連垃圾桶帶洋娃娃一起給扔到垃圾焚化爐 ,然後頭也不回的走掉了。
看著麵前那個比之前更髒了幾分的洋娃娃,男孩沒有猶豫,小心翼翼的拿起那個洋娃娃,迅速藏進了懷裏。
他做賊似的,下意識的環顧四周,趁沒人發覺時,迅速逃離了現場。
夜裏,
男孩被一陣輕微的啜泣聲吵醒。
是她?
晚飯時,媽媽輕描淡寫的跟他說過, 她以後就是他的妹妹,住他隔壁。
男孩起身,有些猶豫,卻還是不由自主的打開衣櫃門,拿起那個被他藏在衣櫃角落裏的洋娃娃,被他精心清理過的破舊洋娃娃,居然讓人有種煥然一新的錯覺。
抱著洋娃娃的他,有些忐忑的站在隔壁門外,裏麵的啜泣聲更加清晰可聞,他沒有再猶豫。
敲門聲剛響起的那一瞬,裏麵的輕啜聲,戛然而止。
男孩一愣,有些恍惚,以為自己聽錯了。
想了想,他似是明白了什麼,莫名覺得這個不大點兒的小女孩,隱忍懂事的讓人心疼。
“是我 ,”他溫柔出聲。
裏麵響起一陣細微的悉悉索索聲。
好一會兒,一道小小的身影,探出門,昂起頭怯生生的看著他。
好小一隻啊 !
男孩一愣,低頭看著這個還沒他腿長的小女孩,心頭莫名一軟。